宁波有个习俗,新婚后的第一个端午,是女婿去拜见岳父岳母的重要节日。不仅要去,还要带上礼物,最重要的,就是提上一只活蹦乱跳的大白鹅。
萧晗很久没回家了。自从和父母闹僵以后,一个月一通电话也是奢侈。上一通电话说了什么来着?
无非是“在忙” “没事”之类的确认一下存在感吧。
没想到再回家是这样的光景。
“消消,你看看这个路口怎么开?导航显示都没路了啊”
“啊?哦,右转一直开,马上就到了”
萧晗发了会呆,要不是旁边这个男人的问话,她都没发现,家,很近了。
旁边的这个男人,就是她的老公。
上个月认识,闪婚的老公。
对于他的了解,其实也仅限于“是我的理想型”而已,具体的哪里好又说不上来。
带着老公回家,就像完成一个盛大的使命。
还有车后座的那只鹅,一路不时的叫唤两声,好像这段闷热而冗长的路途,只有它最兴奋。
“看到前边的小水塘了吗?左转就到了”萧晗有气无力的说到。
那片小水塘是她小时候的乐园,夏天满塘的荷花、春秋悠闲的游鱼与家养的黑鸭,还有冬天可以去敲碎的薄薄冰层,都是带笑的记忆。
什么时候开始呢?就慢慢失了生机,据说明年会被填了,附近要造一个文化礼堂。
下车时父母已经在门口等她了,就好像过了一整个学期终于回家一般,闹过的别扭大家都放在一边。见到身边这个提着白鹅的男人,也是毫不违和的招呼起来。
“消消,你快去把脸盘拿来!”
“诶,老头子你去烧点热水待会拔毛要用”
“这个,小张啊你开车过来辛苦了,坐着就好”
好像所有人因为这只鹅的存在变得亲近又充实,负责总指挥与杀鹅的妈妈,满脸的都是开心。
这样热闹了一个下午,换来晚餐桌上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烧鹅肉。
萧晗吃了两口鹅肉,突然恶心的不行。昏天黑地的吐。
吐的直不起身,好像这几年的怨气、委屈、愤恨都在往外吐。
不记得怎么走回房间又是怎么躺下睡着。
睡的昏昏沉沉,起来已经是早上了。萧晗揉着眼睛走到楼下,看到在吃早饭的爸妈,
开口说了一句“昨天的鹅肉不要吃了吧,我估计是食物中毒了。”
妈妈惊讶的放下筷子“什么鹅肉?”
“昨天你们现杀的鹅肉啊”
“我们家鹅在外边塘子里啊,干嘛要杀”
“不是我老公专门端午送来给我们吃的吗?”
“谁老公?”
“我……”我的吗?好奇怪,为什么突然对他没有一点具体的记忆呢?
好像并没有那么一个人,我们怎么认识的?怎么在一起的?脑子里甚至一点迷雾都没,
萧晗茫然的把头转向窗外,好似熟悉的白鹅伸长了脖子,欢快的扑棱了两下翅膀。而后弯下颈,悠闲的划着掌,让身后的水波纹将阳光反射的令人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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