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安生发丝有些凌乱地靠在车窗边,愣愣地看着车窗外,虽然一张小脸不受控制地染满了巅峰之后的绯红,可是,她的表情却是呆滞的,没有一丝欢愉与快乐。
此时她的全身上下,只用一件男人的西装外套遮住,白皙如玉般的修长双腿,全然落在外面,十个小巧的脚趾头,更是如雕琢的艺术品般,在车内昏暗的灯光下,发出滢滢光泽。
男人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纸袋递到安生的面前,神情一如往常往的清峻冷贵,只有那双如浩瀚星空般的眸底,仍有一丝极致愉悦之后所留下的余韵。
“穿上。”低沉暗哑的声音里,虽然清冷,却带着一抹事后的性感。
安生看也不看他,只是伸手接过,“你先下去。”
既使她的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寸地方逃脱过林耀白那双炙热的大掌,可是要让她在他的面前毫无顾忌地换衣服,她还是做不到。
林耀白紧抿着的性感薄唇,似有似无地微微一扯,看着安生,目光徒然加深了几分,低低道,“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不介意再做一次。”
倏地,安生侧头看向他,那双莹亮的眸子,染了明显的怒意。
看着眼前高高在上如王者般的男人,安生相信,他说得出,一定就可以做得到。
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唇角,安生意识到,再让自己再吃亏一次,实在是没有必要。
清丽的眉心轻蹙一下,安生不得不收敛了眼里的怒意,打开了手中的纸袋。
纸袋里,从里到外的衣服都有,而且,衣服看上去,全是自己平常穿的尺寸。
大致看了一眼,虽然看不出衣服是什么牌子,可是,摸上去,衣服的手感却格外的舒服,而且,颜色的搭配和款式的设计,都相当的不错,独具一格,并不像是普通的商场里能买到的衣服,至少,安生就没有看到过,哪里有这样的衣服卖。
不由抬眸往一旁的男人瞥去,可是此时的林耀白却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手里已经拿着一份文件在认真地看了起来,隽永的轮廓在昏暗的灯光下,透出致命般的诱惑气息。
这个男人,真的只可能是林家的大少爷,绝对不可能是慕云笙。
既使有些尴尬,可是,安生也没有再多说任何一个字,拿掉遮在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开始穿衣服。
男人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落在那仿佛经过艺术家雕琢打磨的软香玉体上,下腹一紧,身体,在瞬间便又有了反应。
狭长的眉宇微微一拧,深邃的目光,蓦然间加深了几分。
不过,林耀白却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回了手中的文件上,再没有朝身边的女人看一眼。
……
车子,一路朝颜家大宅的方向开去。
开始,安生还在担心她这么晚了和林耀白一起回去,会不会引起颜家人,特别是颜忆如的怀疑。
如果,她和林耀白的事情,被颜家的人知道了,她又该怎么办?林耀白又会怎么对她?他会不会把事情撇的一干二净,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自己的身上。
思忖间,车子已经在颜家的大门前停下,李深下车,为安生拉开了车门。
为什么车不直接开进去,而是停在了大门口,难道,林耀白不打算回颜家吗?
安生微微蹙眉看了仍旧在看专心文件的林耀白一眼,迟疑一下,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抬腿下了车。
才走进大门内,安生便听到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回头一看,那黑色的迈巴赫已经绝尘而去,快速消失在黑幕下。
安生轻叹口气,内心,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
林耀白,你到底想要什么?
放过我,好吗?
……
“妈妈,救我!”
“妈妈,救我!救救我…”
半夜,安生突然从梦中惊醒,孩子稚嫩的哀求声清晰地回荡在耳边,那染着鲜血的一双小手,仿佛紧紧地揪着安生的心脏,让她无法呼吸,快要窒息。
伸手打开床头灯,安生下了床,随手拿过一旁的浴袍披上,朝阳台的方向走去。
阳台上,银白的月光倾泻,潵在安生苍白的小脸上,让她整个人显得愈发黯然。
夜里的凉风吹过,拂起安生那及肩的墨发,吹干了她脸上湿湿的泪痕。
多年来,同样的梦境总是在不断地交替,总是半夜惊醒后,便再也睡不着。
“孩子,对不起,是妈妈无能,没有好好保护你。”
安生努力仰起头,可是,泪水,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滑出了眼眶。
当年,孩子出生后,她未曾见过一面,就被医生宣布死亡,任凭她如何苦苦哀求,医生都不肯让她见孩子一面。
后来,她疯了一样的满大街地找孩子,在那样冰天雪地的陌生城市里,她无亲无故,身无分文。
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她生命中的贵人,或许,她的生命,就终止在了23岁的那年。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不曾相信她的孩子死了,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她的孩子。
所以,当安柏年和唐美娜以孩子为要挟让她回国嫁给颜展宏,以此来挽救安家的公司的时候,她没有过一刻的犹豫,哪怕颜展宏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男人,她也不会犹豫。
只是,安生没有料到,这么多年来,自己仍旧跟一颗棋子一样,能被人随意地摆弄。
既然安柏年已经完全不把她当女儿,只是想着利用她来让安家过度危机,让他们继续过着富贵的优越生活,那她又何必在顾念这么一份父女情。
其实,她与安柏年的父女情份,早在五年前,安柏年将她流放冰岛,不闻产问开始,就已经尽了。
……
翌日,安生去上班,当她来到投资部的时候,发现整个部门都热闹异常,如果像往常,大家一定是埋头工作的。
扫视一眼整个办公室,不远处,一堆的同事正围着两个人在有说有笑的,那两个人中,只凭身高,安生也知道是韩潇,至于另外一个穿着红色衬衫深蓝色包臀裙的女子是谁,安生猜不出来,但是那身影,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
安生疑惑,渐渐朝人群的方向走去。
有人注意到安生,都对着她恭敬地唤一声“安总”,韩潇和那穿着红色衬衫的女子听到声音,都侧头朝安生看去。
安生看着侧过头来的那张明丽的脸,热泪,瞬间盈眶。
“清欢!”
沈清欢!
安生不敢置信,可是,再熟悉再温暖不过的灿烂笑容却在那张明丽的脸庞上绽放,美的像花儿盛开一样。
没有过多的迟疑,安生丢下手中的包包,大步就朝沈清欢扑了过去,将她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沈清欢同样搂紧安生,笑靥如花。
“清欢,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一刻,眼泪居然那么的不听话,不受控制地便滑出了眼眶。
“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就来了。”沈清欢仍旧笑着,淡雅的声音里,全是阳光般的温暖味道。
安生松开沈清欢,看着眼前认识了四年的恩师加好友,除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滑下,她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韩潇和所有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幕,皆是被感动到了。
虽然韩潇知道安生和沈清欢的前身出自于同一家投行,但是却没有料到,她俩竟然是知己好友。
既然沈清欢和安生是好友,那他得到沈清欢,就如跟得到安生一样,更加如虎添翼了,完全不用担心安生跟沈清欢的相处问题了。
“清欢,既然你和安生是好姐妹,那我们见了三次面,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安生呀?”韩潇扬着眉梢,有些好奇地问题。
沈清欢得意一笑,看了看韩潇,又看向泪水已然满面的安生道,“我就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要不然,怎么能这么便宜大家,让大家看到这个小美人梨花带雨的模样。”
大家听了沈清欢的调侃,都不由笑了。
是呀,工作中的安生是一个十足的工作狂,除了职业化的微笑,从来不会动怒,不会发愁,更别说哭了。
今天能见到安生这样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小女人模样,还真是相当的难得呀。
“安生,以后,清欢就是我们的同事,跟你一样,是投资部的总监。”韩潇春风得意地介绍道,“以后,我们整个投资部,就靠你们两个了。”
安生狠狠瞪了沈清欢一眼,抬手抹掉脸上的眼泪,看向韩潇,灿然一笑道,“恭喜韩总,又添了一名虎将。”
韩潇看着安生脸上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不禁漾开了悸动的涟漪。
低头一笑,韩潇道,“今天中午没有客户,我请大家一起吃饭。”
听到韩潇这么说,大家立刻欢呼起来。
“大家记得,韩总请吃饭,一定要冲着最贵的点。”有人大叫道。
“对,北宁市最贵的餐厅在哪,大家赶紧上网搜搜!”
“还没吃早餐的人,都可以不用吃了,吃过了的,赶紧都去洗手间吐出来,等着中午吃最好最贵的。”
……
等开完会,安生和沈清欢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去了公司楼下的星巴克,点了两杯咖啡。
四年前,如果安生没有遇到沈清欢,或许,就不会有今天在投行里做的如鱼得水的安生。
这些年来,沈清欢不仅只是安生的老师前辈,好友知己,更是她的亲人,她的姐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还真正关心着她在意着她的人。
“放弃华尔街那么好的工作来北宁市这种地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虽然安生真的相信,沈清欢放弃华尔街待遇优厚的工作来北宁市的高达,一定是因为她,可是,安生却并不支持沈清欢的做法。
因为,除了她,沈清欢在北宁市,并没有其它的亲人朋友。
沈清欢端起面前的咖啡,很是优雅地轻啜一口,斜睨了对面的安生一眼,“放心,韩潇给我的待遇,不比呆在华尔街差。”
“对了,我不想住酒店了,今晚去你那里住,你没养男人吧?”放下手中的咖啡,沈清欢又一本正经地道。
安生看着沈清欢,眉心倏尔一蹙,眼中,很出一丝愧疚来。
她哪里又有家?如果说有,酒店才是她的家吧。
“怎么?!”安生眼中的愧疚,沈清欢一眼便全部洞察了,“你有事情瞒着我?”
“对不起,清欢,我结婚了。”
沈清欢有些震惊地睁大了眼,“什么时候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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