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货咯!”嘹亮的嗓音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耳。那个满脸堆笑的大婶挑着担子平稳地走过独木桥,扎实的身子骨一点也没见吃力。每次二狗子见她总是本能地畏惧,特别是她那双眼睛,仿佛可以吃人。虽然一直带着笑意,但骨子里的凶狠是掩盖不住的。
很快村前就围满了小孩,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能见识到外面事物的途径,担子里的小玩具小零食总能吸引他们的目光。其中一个小孩偷偷拿了一颗糖踹到兜里,想要溜走,眼尖的大婶眉头一挑就从怀里掏出一把大柴刀追了上去,最后在大人掏出钱来了事之后才结束了这场闹剧。二狗子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大家都称呼她为刀姨。
刀姨身兼数职,既是卖货的,也是邮递员,负责他们这一片的信件邮递工作。这才刚把小孩们打发走,一群女人们又过来挑选衣服首饰了,她们嘻嘻哈哈地,试着担子里的衣服,看向刀姨的眼中也充满了畏惧。其中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阴冷,但随即被瞪了一下之后便将那种眼神缩了回去。
嘿,二狗子,来来来,你刀姨给你留了个好东西。她看到不远处的二狗子,突然来了兴致,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弹弓样的东西朝二狗子勾了勾手。后者不敢抗拒,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盯着弹弓满眼放光。
二狗子的父亲曾经救过刀姨,那时她浑身是伤,全身上下都是被利刃划过的创口。父亲给她缝合的时候,她连眉毛都没邹一下,只道是江湖中人不怕疼,连麻药都没上。后来伤好了之后每次来他们村都会给二狗子带一些稀罕玩意。
二狗子虽然脑袋不太灵光,但也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角色。接过弹弓之后还知道点头哈腰地道谢,刀姨笑着打趣,二狗子长大了,想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儿,只要你说出来,咱好好帮你物色,啥样的都能给你弄来。二狗子玩着弹弓若有所思,随手就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是那个女人所在的位置。
刀姨哈哈大笑说二狗子倒是有眼光,那可是大学生,稀罕着呢,咱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城里弄出来的,你要是想要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爹能不能出得起这个价了!
二狗子似懂非懂,突然摇摇头说俺不要别人,就要她。
那可不行,她已经有主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谈成的买卖可不兴变。刀姨脸露不快,但很快又被笑意填满,揉了揉二狗子的头,然后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哎呦,好疼!二狗子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拼命揉着红肿的额头,突然哇地大声哭了起来。刀姨则是点上一根烟大声豪爽地笑了起来。
卖完货之后,刀姨就被村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请到了自己家里,不知道密谋什么去了。
此时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很快就到了午饭时间,二狗子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循着一条近道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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