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打开家门,一眼就见到了她。身穿白色衣衫的她仍然那么漂亮,温柔。她扭头看是我眉眼弯弯。
婆婆殷勤地说:“你同学都等你很久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一边解释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美貌果然是一张通行证,从没见过婆婆这么热情。”
正好老公要回来,我们就在外面边等边聊。路上行人很少,高大的树耸立在两旁。看着我老公下车向我们走来,她轻轻地说:“知道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了。”
我愣住了,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片刻后发现眼前一片暗淡,顺着眼角微弱的光芒看去那是床帘,窗外有点微微发白,环顾四周熟悉的房间摆设,我拿起手机,上面显示:5:26。
房间一片静逸,我的思绪里却翻江倒海,杂乱纷呈。
我一直都在梦见她,即使我们不再联系的这二十年里,我一直有梦见她。梦中的我们不再像少年时那么恣意,虽然有着成人的矜持,但是第一次听见她说:“她不来了”。
她是我的初中同学,是我同桌,也是我们班长。她只用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就成为我们班花。我那时整天只晓得怨天尤人,抑郁非常,平日里只有她安慰我那颗抑郁得钻进牛角尖的心,哪里还知道女生之间的明争暗斗。
我们经常互相写信,即使对方就在身边,可我们还是喜欢写信。在夜半人静时分,思绪就在笔下流淌,心情就在字里行间,没有什么不可以写,简简单单的少女心,既深刻又五味杂成,互相安慰,互相理解,厚厚的一匝,成为我们青春的缩影。
有一次我无意间看见她在一首诗中画了线: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我咂咂嘴,我第一次知道她的烦恼。她很少和我说这些,即使说过,我这个智商离线的,不太懂嫉妒为何物的完全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些女生要这样。
当我懂嫉妒的时候我是真懂了。大学时我们聚会。在马路上散步时,我震惊于这个事实:对面的男性在回头看她,从后面过来的男性还在回头看她。我回去好好研究了下这种现象:原来这就叫回头率!第一次我深深地嫉妒了:从没有人回头看我!可转头又想,不怪他们,我第一次见到她,还跟着跑来着。
她大学时经常联系我,后来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偶尔在我们聊天的路上等她。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愤恨的心情“你不要我就不要我,我也不要理你了。”我在路上跑得飞快,内心心如刀割。那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系。我刻意断绝和她的一切往来。直到很久后我在电话里听她说,她在我身后喊了我很久,追了我很久。我听后很是后悔,恨自己那么尖锐,恨自己毁了自己真正的第一段友谊。
从没有一个人可以那么接受我。理解我,在我整个抑郁的青春期,无限地包容我,开导我。我一直对别人说:我生命中的第一个贵人就是我的初中同学,是她告诉我怎么去爱别人,以及被爱。
二十年的时光已经过去,现在的她是一名优秀的中学老师。她有一个男孩,健康且聪明,她的家庭也很幸福。
祝好,一切都好,梦里你说不再来,梦醒了我也不会打扰。
再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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