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打完羽毛球已近十点,下午五点多在家门口吃的一碗羊肉汤和一片薄饼早已消化殆尽,饥饿不断冲击着大脑皮层,像海浪一样,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从球馆到家的路上,有一家很有名的羊肉串烧烤店,平日总是排队,现在应该不会再有排队了,就算排队,队伍应该也不会太长。绕道去买几串?那里的羊肉串分量足,嗯,五串就够了。那里羊肉串烤的很嫩,肥瘦相间,趁热吃最好,多放点辣椒,头脑里的想象,让我感觉已经吃上了。
不行,晚上不能吃东西,特别是肉,不然这场球又白打了。今天早上起床称体重已接近历史峰值了,才决定减肥,难道忘了?放纵自己皮囊的人有什么出息?
终于,在一个关键的红绿灯路口,将车驶在了直行的道上。直行是回家,左拐通往烧烤店。过了红绿灯,到下一个路口,靠左车道可以掉头,远远的犹豫要不要掉头,调头的标志线像鱼钩一样引我上钩,快到跟前,掉头的绿灯已经变红,直行是绿灯,算了,看来天意如此。直行穿过路口,几分钟后到小区门口。
饿之欲有多强大,只有挨饿的人最清楚。拐进小区,看见门口小超市的灯还亮着,心底又升起一线希望。但又恨它还没有关门,关门也就什么也不想了,老老实实回家洗澡睡觉,呃,我说不清是希望还是不希望它关门。
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牵着我把车停到超市门口,推我走进超市。两桶方便面、五个咸鸭蛋、两袋花生米,先买着,未必吃,实在熬不过再吃,省得到时候想吃家里没有。
不用证明,说不吃那是自欺欺人,否则就不会买了。到家后,水壶烧上开水,桶面揭开,撕开调味包倒在面饼上,准备着......花生米倒入碟中,鸭蛋一切两半,又拨了几瓣蒜。一切就绪,只等水开。
十几分钟后,我开始喂养饥饿。酒是现成的,其实买花生米的时候,就已经想着喝酒了,酒瘾伴随着饥饿放肆地膨胀。
当我一筷面,几颗花生,间或一口小酒的当儿,想起南唐后主李煜《浪淘沙令》中的那句话: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李煜兵败降宋,被俘至汴京后,写下的这首千古名句。他说的梦里,是不知自己已是俘虏,以为自己还是一国之君,一晌贪欢。
而我想起这句话,是因为想到每个人不过是这颗星球上过客,多不过百年,短则未出生就亡了。《金刚经》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人生会不会只是一场梦,忙忙碌碌,你争我夺,梦里不知自己只是一个过客。就像我现在,为口腹之欲,一晌贪欢呢!
那么摄影呢,大概就是在不知身是客的梦里记录他人的梦吧!不止,也该是自己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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