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根据真实改编的故事。
我的母亲生于1956年的一个寒冬时节,那一年雪花飘落,雪花结成冰挂满枝头。银装素裹的村落里一声啼叫划破了苍穹,我的母亲就这样,出生在家徒四壁的茅草屋里。由于母亲腿上有一块黑黑的大胎记。被我的外公预为不详之兆。外婆也受尽了家族的冷眼。母亲是外公的第六个女儿。母亲本差点被外公丢弃,被外婆的苦苦哀求以人多力量大为最好的方式救了她那条毫无能力反驳的命。
那一年,苏丹独立,成立苏丹民主共和国,我们国家社会主义制度基本建立,我的母亲,在诺大的家庭里,朝不保夕,靠着挖野菜、野薯之类的可食物总算活了下来,上学,自然是不可能的。
那时村里只有一个私塾,一个老师,学堂里挤满了人,母亲总是偷偷的站在最后一个窗口,偷听,2毛钱的学费是多么的昂贵。由于母亲年纪最小,一出生没有得到外公的疼爱,外婆只有加倍疼爱母亲,好不容易外婆存了几毛钱说让母亲读书,却遇上了文革,1966年,村里唯一的老师遭人举报被抓,划为右派,遭批斗,侮辱致死。母亲的求学路还未开始启程便被断送。多年以后我教会了她写自己的名字--王玉凤。据母亲回忆说,这个名字是外婆取的,外婆希望母亲活出凤凰的样子来。
1976年,我母亲经人介绍认识了同村的李大旺,两人一见倾心,一场约会走路要2个小时,山路崎岖,母亲说每次经过那片森林,就感到浑身毛骨悚然,鬼哭狼嚎般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她就害怕想要放弃。但那个叫大旺的男人当时考虑到母亲的人身安全,不到半年时间,便央求外公把我母亲许配给他,好说歹说,外公才同意。外公装作不同意仅仅只是想要多一些聘礼,而外婆却担心母亲过去受苦,只因为李大旺的母亲是个寡妇,丈夫是村里的土匪,改革开放后被枪毙掉,留着年幼的李大旺跟他母亲相依为命。
而母亲,嫁给李大旺,最初的是爱,母亲说那是她人生第一次恋爱,那种恋爱真的是可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尽管这样,还是觉得幸福的。李大旺的家是:春天不挡雨,夏天不遮热,秋天不防风,冬天不藏暖的破旧不堪的茅草房。可我的母亲,还是觉得幸福满满。
母亲第二年便生了一个儿子。母亲说到她儿子的时候,眼里挂满了愧疚的泪花,或许是因为这一生亏欠他太多。母亲说她那个儿子乖巧懂事,1岁多就会走路说话,好似都没有经历过牙牙学语,如此的聪明伶俐让她逢人都忍不住夸赞几句。
可是好景不长,李大旺婚后嗜赌如命, 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去隔壁村赌,不管什么方式,只要跟赌沾得上边,他就能赌上,很像余华《活着》里的徐福贵。母亲说,爱一个人,若婚前跟婚后,判若两人,那是骗子,而不是丈夫。赌赢了,晚上回来李大旺会一个劲的夸她好,赌输了喝上两杯就开始胡言乱语,母亲要是顶上一句,他就大打出手,经常把母亲打得鼻青脸肿。我那同母异父的哥哥就躲在一旁嚎嚎大哭。等李大旺醉醺醺地睡着了打呼噜了。哥哥会懂事的帮母亲擦干眼泪。可能这便是我母亲有愧于哥哥的原因。
天堂与地狱,王子与恶魔,我母亲这样对比她的婚前跟婚后,她那时常常独自深夜抹泪,要不是为了儿子,她不知喝农药喝多少回,儿子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说她的胎记验证了她这一生注定天撒孤星的命。
母亲向命运屈服,是在1979年的秋天。
1979年的秋天,母亲像往常一样在地里干活,带着年仅2岁的儿子。而李大旺也像往常一样哼着小曲走在去隔壁村的赌桌上,不同的是,他身边多了一个年近40的单身汉。后面的事母亲是听别人说的。李大旺知道那单身汉身上有400块钱,于是通过花言巧语让单身汉把那400块钱带在身上,李大旺偷偷在背后拿一根棍子,走在他后面。等走到必经过的山坡上,李大旺狠心地一个棍棒敲在单身汉的头上,瞬间单身汉鲜血像黑玫瑰一样从头上冒出,李大旺慌了神,赶紧拿了400块就跑。
纸包不住火,杀人偿命,迟早要还的,当天晚上单身汉的尸体就被发现,县里来了很多警察,很快锁定了李大旺,当警察来到家里时,母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警察直言不讳地说李大旺杀人了问他藏在哪,最好让母亲说出来,不然算共犯,母亲傻了,绝望的哭喊着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把幼小的儿子抱在怀里。厨房微弱的火光,照出了她干巴巴的脸庞全是泪痕流过的痕迹。
李大旺后面是在他家屋后的山上找到的,警察发现他时,衣着褴褛,头发像鸟巢一样杂乱不堪,鞋子穿孔,大脚拇指都露了出来,目光充满了恐惧,警察问他为什么杀人,他瑟瑟发抖地说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偷单身汉的400块(那时的400块像现在的几万元,几万元对一个赌徒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没成想到要打死,他一边说一边哭。被警察戴上手铐拖着走。
李大旺证据确凿,最后被直接枪毙在他们家旁边的山沟里,一张席子盖住,母亲跪着求情,哭天喊地都不行,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李大旺就这样被执行枪决了。
之后母亲与哥哥相依为命,1986年,哥哥9岁,母亲经人介绍嫁给了洪先生,也是我的父亲,而我那个同母义父的哥哥留给他的伯父,伯父刚好没有儿子,哥哥就过寄给他。1987年母亲生了我亲哥哥,1988年生了我。
小时候家里穷,我喜欢去同学家吃饭,因为我家里的油都是臭的,放油根本吃不下,不放也吃不下。我成了吃百家饭的小孩。穿的衣服都是哥哥剩下的,。下雨我是没有伞的,头上登一块油布,满山一路跑,不跑书包就会湿,也会变成落汤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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