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老了才会开始怀念过去,可能我真的老了。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我都会用一个很客观的角度去经历身边的事情,如果用故事来形容生活,我也总是扮演着配角去参与其中。看着身边的人哭,看着身边的人笑。我以前总是很自卑的觉得自己微不足道,别人的生活都轰轰烈烈的,从哪天开始我猛的发现,其实我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如果没有我,他们的生活即便再精彩,也无法连成线,那会儿我又觉得自己举足轻重,我依旧是一个特别容易满足的人,心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
和林悦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面了,不过一直都有联系,她要举办婚礼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我们初中毕业到至今已经过去13年了,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让我想起很多事情。上学那会儿和小悦并不太熟稔,我们不是一个小学上来的,多多少少有些隔阂,小朋友也喜欢拉帮结派的聚集起来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和一方寸土。一直到在南城上大学的第一年,小悦带着朋友来到学校找我,我才知道原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林悦跟说我:感谢上帝让她嫁给爱情,我居然不争气的感动到哭。过去种种的不幸似乎是上辈子的事情,来世的今生要弥补失去的所有的幸福。
一
2008年的夏天特别的燥热,对于18岁的我们,夏天却变成了一个咒语,念对了人生多了一个希望,念错了就有可能被诅咒一辈子。赣江边上的柳絮依旧飘个不停,赣江的水还是浑浊不清,对面的白鹭洲书院也没有因为阳光的照射而显得更加的明亮,反而因为气压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我们每个人都在为高考而不知停歇。林爸却躺在医院里不省人事,一个月前就已经被诊断出患有鼻咽癌晚期,由于肿瘤压迫三叉神经,林爸经常神志不清,头疼欲裂。刚刚又与死神搏斗了一番,被医生抢救过来,不知道还可以活几天,由于做化疗的原因,头发已经掉光了,林爸已经消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看得清头骨的轮廓,林爸生活已经不能自理了,大小便都需要别人帮助。打过针之后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香樟树发呆,等待着死神的召唤。
熟悉的音乐飘来,手机铃声响了,这会儿家属都和医生在外面谈论病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林爸挣扎着起来接通了电话
“爸,我要高考了,我好紧张”
林爸:“不用紧张,不管考不考得上,爸爸都可以养得起你”
小悦:“等下嫁不出去怎么办,没人喜欢没文化的”
林爸:“我宝贝女儿这么漂亮,还怕没人要?”
。。。。。。
有爸爸的陪伴,人生的每一步必经之路似乎都变得没那么难,那个你还在襁褓中就开始爱你的男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护你周全。就在那年夏天,林爸插着翅膀飞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小悦一边哭,一边说:爸爸那个时候神志不清,连我都不认识。我想安慰她,那个时候陪着她哭,应该是我唯一能做的。生命很伟大,伟大到一颗弱小的种子可以破土而出,生命也很脆弱,脆弱到无法战胜病魔,生老病逝谁都无法控制。
二
林爸过世不到两年,林妈又找了一个对象并打算结婚,小悦像疯了一样,她绝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她疯狂的跟林妈吵架,闹失踪。那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小悦放暑假回来,林妈拉着小悦进了房间,要跟她谈一些事情,不久从房间里传出来激烈的争吵。
小悦“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爸,就那么耐不住寂寞,是不是我爸在世就好上了。”
人总是这样,最难的话都是留给最亲的人
林妈“我没错,你没资格这么说我,你爸更没资格这样对我”
小悦“妈,对不起,我认错,求你不要这样对我,也不要这样对我爸爸”
林妈“我恨你爸,恨他为什么走得这么早,我就是要告诉他,没有他我也一样幸福”
没有曾经的深爱,又哪来的恨。
小悦“妈,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恨你”
然后就消失在黑夜中,一整个暑假小悦都没有和林妈联系,林妈疯狂的到处打听女儿的消息
最后找到了小悦的好友方小茹
林妈“小悦不见了,你知道她去哪里了?”
小茹“这个,阿姨,你放心,她没事”
林妈“小茹,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快点告诉我”
小茹“阿姨,对不起,小悦她不让我告诉你,她在东城做暑期工”
林妈这会儿才瘫坐在地毯上,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蓬头垢面,打着赤脚,像疯子一样脸上留着两行泪,她疲惫的站起来爬上床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从慢慢的啜泣到如泄洪般的嚎啕大哭。
到底是谁出了错,我吗?
还是命运出了错.......
三
岁月如梭,春夏轮回辗转几个秋,生活教会我们如何去原谅,原谅自己,看清一些真相,那些本不该这个年纪经历的种种,只是催化你成长的喷雾,过好当下,珍惜眼前人,才不会让自己后悔当初。又是一年的春天,野地里的小雏菊已经开了,小悦带着爸爸的祝福走进婚姻的殿堂:终于有一个人可以代替你爱我,我会带着他,带着你最好的小雏菊去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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