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并不是申语诗,即便她们长着相同的一张脸。
“申语诗吗,被我吃掉了。”
当她说话的瞬间,申临仰起了整张脸,俯视着这只“怪物”,一颗泪自他眼眶中涌出,他冲了上去,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摁在地面上,她是脆弱的傀儡,由着他的拳头砸在她的脸上。
“你这个混蛋!给我死!”
她的鼻梁骨被他的拳头砸断,一边脸肿了起来,嘴角流出了血丝。
申临的怒火全部发泄在拳头上,他恨不得将这个怪物千刀万剐,他不忍看着申语诗的脸,只好别过视线。
当他的拳头停住,他紧紧捧住她血肉模糊的脸,他泪流满面地乞求道,“我求你,把语诗还给我。”
申语诗是他最后能够依靠的亲人了。
申临站了起来,她也缓缓站了起来,原本血肉模糊的脸又恢复了原状,申语诗的脸上出现了狡黠的笑意。
“带我离开这里,我会把申语诗还给你。”
“怎么还!你已经吃掉她了!”
“信不信,是你的事了。”
她抬起手来,熟练地盘起头发,将手中光洁的发簪插进发髻中。
见申临不语,她催促道,“可以吗?你只需要带我离开这里。”
“你可以自己离开。”
“申语安会杀了我。”
“你会打不过申语安?”
“他现在的力量在我之上,我斗不过他,”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顺便告诉你,虽然是我吃掉了申语诗,但是人是申语安杀的。”
申临闻言,怒不可遏地攥紧拳头,“这个禽兽!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
“好了,你可以答应带我离开这里吗?”
申临还在犹豫,谢之昂警惕地盯着她,他眼里起了杀气,他扯了扯嘴角,冷声道,“申临,我现在就可以杀了她,她终究是一只怪物,我们不能相信她!”
申临茫然地看着谢之昂,他平静地说道,“你能让语诗复活吗?”
“我不能……”
“她说她能,这是能够复活语诗最后的机会。”
“凭什么要信她!”
“就凭她是能够创造生命的光兽。”
申临并不知道,在与谢之昂的对话中,他也在说服自己,他只想申语诗能够复活,她的人生还没开始,不能就这么死去。
谢之昂看着申临眼底一片沉寂,心想他现在肯定很难过,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劝服他了。
“如果她日后害了人,带来了无法挽回的灾难,到时你要负责。”说完谢之昂独自离开了。
申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做对了选择,他问徐宁初自己做对了吗,徐宁初只是说,不管申临做什么,他都会一直支持他的决定。
三人离开了坑底,走出了实验室,此次行动未能救回许南莉,他们的心情分外的沉重。
她坐在后座,徐宁初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他总觉得她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我们该叫你什么,总不能叫你申语诗吧。”
她想了一会,回道,“可以叫我周舒婉。”
“你自己取的名字?”
周舒婉点点头,“是的,不好听吗?”
徐宁初不再理会她,默默地开着车,他瞥了申临一眼,申临的表情看上去很凝重。
车开回的方向是往申临住的公寓去的,现在时候不早了,他们都觉得异常的疲惫。
“徐宁初,早上你还说要取一件东西,还需要去取吗?”
徐宁初露出苦涩的笑容,前方是红绿灯,他轻轻踩住了刹车。
“不必了,现在江宇辉死了,也就不需要折腾这事了。”
“是什么东西?”
“三份文件,江宇辉,李桃仙和罗奇尔三人的DNA鉴定资料,只要曝光江宇辉做过的事,他必然很难获得组织内部人员的信任。”
“你去哪里搞来的……”申临顿了顿,自问自答道,“知道了,是你的线人给你提供的吧。”
“嗯嗯。”徐宁初并不想透露太多关于线人的信息。
回到了申临的公寓,申临只好让周舒婉在他家中留宿。
“你可以睡在客房,要是你还有其他需要,可以来找我。”
说完申临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刚躺下床,徐宁初忽然躺倒在他身旁。
申临疲惫地瞅着他的侧脸,“你怎么进来了?”他记得他跟徐宁初说过再见了。
徐宁初侧着身子,手扶着自己的半边脸,微笑道,“我不放心申大人和周舒婉单独在一起。”
“你还怕她吃了我不成?”
“她就是吃人怪物!”
“好吧,”申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你先去洗澡吧。”
徐宁初应了声,便起身走去浴室,过了一会儿,他光着身子就走到了床边。
申临盯着他的身体,叹了口气,“你怎么不换上衣服?”
“我没有可以换穿的衣服。”
“你去衣柜里找找,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
徐宁初在衣柜里翻找着,找出了一件T恤和短裤,申临的衣物对他来说大了一码。
申临起身去洗了澡,洗完后把自己和徐宁初的衣服一块儿丢进了洗衣机。
“洗衣机有烘干功能,明天你就能穿回自己的衣服了。”
“申大人,我睡在哪里?”
“你不是在我床上睡了吗?”
申临并没有将徐宁初赶到客厅的沙发上睡,他似乎习惯了有他在自己身边。
躺在床上的二人,觉得特别的累,他们在一天之内,失去了一个亲人和一个朋友。
许南莉对徐宁初来说是一个靠谱的朋友,当初就是因为有她,他才能在法国找到申临。
想到许南莉的惨死,徐宁初难过地流下了泪,他轻轻拭去了眼泪,免得被申临察觉到。
徐宁初侧过头看着申临,他反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徐宁初分明看到他的眼角流下了一颗泪。
他缓缓伸出手,慢慢地,靠近申临的另一只手,当他触碰到他的手,他的指尖像是触电一般麻痹。
下一秒钟,申临居然握住了他的手。
“徐宁初,不要想太多,许南莉的死并不是你的错,知道了吗?”
原来他在担心他。
申临的手很大很温暖,令徐宁初感到莫名的安心,他闭上了眼睛。
“谢谢你,申大人。”
不一会儿,二人沉沉地睡去,一整晚申临一直握着徐宁初的手,未曾松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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