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就已经把每年的4月23日确立为“世界读书日”。正是:“最美人间四月天,清雅书香沁心脾。”
虽然,读书从不是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但读书这件事本身的意义在于,即便它不被作为一种赤裸裸的谋生手段立足于世,就如同被曹雪芹誉为“山中高士”的薛宝钗所崇尚的“仕途经济”那样经世致用,却依然能够以最低的成本,使人们得以开阔眼界和培养格局。
民国才女张爱玲曾在小说《倾城之恋》中写道:“你的气质里,藏着你走过的路,读过的书和爱过的人。”由此,读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那么问题来了。当我们明白了读书的意义和重要性,有没有思考过作为知识载体的书籍是怎么做出来的?它的制造需要经过哪些流程?
初版于1901年的《造书:西方书籍手工装帧艺术》由英国书籍装帧艺术大师道格拉斯·科克瑞尔所著,该书不仅细致入微地道尽了一本手工书籍的制造步骤和技巧,更将西方手工装帧艺术的历史和演变做了一个系统的梳理。
时至今日,120年后的今天,这本教科书式“手工书技术手册”依然被认为是业界标杆。它不仅来源于科克瑞尔在伦敦中央美术工艺学校教授书籍装帧课程中的亲身教学实践,更凝聚了家道中落、青年时代的他在手工书作坊做学徒时的心得与收获。
笼统来讲,本书分为“装帧”和“装帧后书籍的保养”两部分。其中自是“装帧”的整个流程占据主要篇幅,但保养的过程同样不可忽略,它直接决定了书籍的阅读体验以及是否经得住时间的考验。
试想,当你读书读到一半,突然出现散页的状况,会不会由来的糟心?
在科克瑞尔看来,手工书应分为四大类:其一是具有特殊意义的书在不计成本的情况下,它的价值在于最大限度展现其内涵与特征。其二是以实用性为主、缺乏装饰性的中等成本书。再就是图书馆中常见的、便于存放与借阅的平装书,这类书的特点是成本及定价相对低廉。最后就是普及性最广、最常见的活页书类,它们因更为低廉的价格、便于翻页和携带的优势牢牢占据着市场份额。
对于普通读者而言,书中所述各种步骤和制造工艺或许过于复杂。以读者最熟悉也是较为关注的“开本”为例,它是在机制纸与机械印刷术出现后才形成的概念。指的是一本书或一张纸的幅面大小,以整张裁开的纸张数作为标准,以此确定一本书的幅面尺寸,然后才能进行书的装帧设计、版面布局等工作。
这就是说,一本书的开本大小直接决定了它的整体装帧设计,它是书籍最外在的表现形式,也是传递给读者最直观的印象。
作为一名深度藏书控,我一贯比较青睐厚度感人的16开文史社科类精装书。姑且不论不同开本的书籍对于存放过程中的便利与否,单从阅读体验上来讲,如果是一本小说或社科类书籍,最方便翻页的无疑是16开,我自己收藏的精装书与日常阅读的平装书皆以16开本为主,除非遇到特别喜欢或刚需的书才会选择32开本。8开或4开的幅面更适合绘本类。
私心上来说,个人委实不喜32开以及32开以下的书籍,便于携带对我而言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吸引力,哪怕翻页非常灵活的裸脊线装书。需求不同,直接决定了一个人消费与否。
最后我想表达一下对于前段时间书圈闹得沸沸扬扬的轻型纸事件的一点看法:
如果说开本承载了一本书的装帧设计,那么作为灵魂的纸张则直接决定了书的成败。我曾关注许多读者对于轻型纸的吐槽,槽点主要集中在轻型纸酸臭的气味和泛黄的纸张。包括我本人前些年买过的书中有几本都已经出现了斑点、霉变和纸张泛黄的现象。
相较而言,包括相对轻便、颜色更为自然、纸面触感较好等轻型纸的优点被一些读者一概抹杀,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出版社采用轻型纸的原因在于其低廉的成本。
诚然,成本无疑决定着书籍的定价。考虑到纸价飞涨的客观因素,出版业也在做出相应的调整。但无论如何,即便人人喊打,轻型纸作为一个时代的产物,都不应该被读者彻底抛弃。针对不同消费层次读者的需求调整策略,积极应对市场需求,才是做书人应有的态度。
读罢全书,不禁深深折服于科克瑞尔那十数年如一日的匠人精神。在这个物欲横流、流量至上的时代,能够让自己沉淀下来,认认真真去做一本书,这对于做书人而言是件多么难能可贵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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