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
这次我算是知道老大为什么叫包头太平寺了,因为出了包头东河火车站,有个很大的市场,这个市场的名字,就叫太平寺,旁边的住宅小区,大概都是铁路上的,老大家也在这里。
“后发而先至,还得等半个小时,怎么样兄弟,饿了吧,再等一会儿,东北虎就到站了。”老大太平寺自从接到我,就没有再叫我钟馗了,一口一个兄弟,很明显,他看着我还算顺眼,有一种感觉,叫什么相投来着,我想,我俩此时大概就是这样。
这个人不错,刚才走出火车站时,我本来还朝着栅栏外寻找,谁知道他却站在门口最近的地方,手里举着一张二三十公分见方的烟盒包装硬纸片,上面简单粗暴地写着两个字——钟馗。
当我俩目光相对时,居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是……”
“兄弟,终于见到你了!”比我高出半头的老大,特别自然地搂着我的肩膀,走出接站的地方,但并没有出站,东边似乎是长途汽车站,我们就站在一块巨大的广告牌下交谈起来。
“一会儿接到东北双虎,想吃点什么?”老大虽然只比我大一岁,但是一副兄长的模样,询问时看着我,他的眼里居然还有些慈爱的光芒闪现。
“问他俩吧,我可是‘上车饺子下车面’,对其他的饭菜暂时不感兴趣。”我也不客气,提出来想吃面,其实,无论走到哪里,面食对我来说总是首选。
“那咋行,我怎么也得尽尽地主之谊吧,哈哈!”老大听见我要吃面,觉得过于简单,怕面子上过不去。但是可以听得出来,他还是很满意我这种无欲无求的客随主便交友方式的。
东北双虎乘坐的火车,晚点了五六分钟。对于老大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对于我来说,反正已经见到了老大,其他的都是浮云,无所谓了。
老大像变戏法一样,从背后又抽出一张硬纸片,上面写着三个字——东北虎。我俩又回到接站处,这次老大把纸片交给我,说放在胸前就行,别像其他人那样高高地举着,看那样子特别傻。他说完我俩都笑了,接过他递给我的香烟,眼睛却从鱼贯而出的人群中搜寻着。
“我敢打赌,那两个就是。”老大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正在东张西望的两个年轻人,向我炫耀他的判断力。
“这里——”我突然不知道怎么称呼了,只能喊出这两个字,并把纸片高高举起来,摇晃着,眼睛死死盯着那两个年轻人。
我们像特别正经的人一样握了握手,老大简明扼要地做了介绍:“我,太平寺,这个就是咱们的钟馗。”
上山虎是哥哥,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消瘦,下山虎是弟弟,身高却只有大概一米七,健壮如牛,两兄弟真的很有特点,高低胖瘦,木讷与健谈,特点分明,真让我怀疑他俩是否真的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不过,从面容上看,尽管一个是瘦长脸,一个是方圆脸,隐隐约约还是有相似的地方。
“‘上车饺子下车面’,我想尝尝这里面的味道,你俩看想吃点什么,遇见了就是缘分,别客气呦!”我抢先说出来想吃面,然后看着这哥俩的表情。
“吃啥都行,我俩在火车上喝了两瓶二锅头,吃了一只烧鸡,现在不饿,就是有点困,先找个地方睡一觉。”弟弟下山虎笑着说,一提起喝酒就开心的他,说话也是直来直去。
“我家两张大床,就在我家住下,省钱,先去吃点东西吧!”老大笑着说,接着又补充了几句:“既然来了,咱们就是兄弟,千万别客气,一会儿吃饭时,我把我的打算说说,看看行不行。”
说话间正好走到了一家牛肉面馆门前,我指了指里面,说就这里吧!老大还没有吭声,似乎想说什么,下山虎却迈步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剩下我们三个人,互相看了看,也笑着走了进去。
这时候,我要了一大碗牛肉面,还加了个茶叶蛋,老大和双虎兄弟除了一小碗牛肉面,什么都没有要。趁着我们坐着抽烟等面的时候,老大借口看看面,跑进去跟老板聊了几句,然后嘴里说出去买盒烟,转身就离开了。
片刻之间,老大怀里就抱着四瓶小茅香,二两五一瓶的。笑嘻嘻地回来了,把兜里的四盒烟掏出来放在桌子上,每人甩给一盒,酒也是一样,每人面前推了一瓶。
老板出来的时候,没有端面而是端着两个盘子,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牛肉。看来刚才老大进厨房是找老板要这些去了。其实我能理解他,只是吃面,在他的眼里,实在是太过于简单,不是待客之道,尽管他早就准备好把我们领到一个差不多的地方,好好吃喝一顿,但我的要求打乱了他的计划,只能将就了。
我们四个就在包头东河火车站附近的一个牛肉面馆里,边喝着小酒,边聊着天,气氛融洽的就像多年没有见面的老朋友,有说不完的话,不时还会从这个不起眼的面馆里传出爽朗的笑声。
看着我老是看短信回短信,老大说,让我们先把自己的事办了,然后我们去网吧,痛痛快快地玩一晚。双虎兄弟没有别的事,纯属跑过来会友玩耍的。我却不一样,这次我要见见花儿,看看这个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予我鼓励和帮助的女人。
我的酒量实在不怎么样,二两多的小酒,喝了不到一半就脸红脖子粗了。这个时候,我们的称呼都有了微小的变化,我开始管老大叫太平,对双虎兄弟的称呼改成大虎二虎了。大家觉得这样称呼挺好的,也就统一了,而我得到的称呼最好,文哥这个称呼,有些上海滩的味道。
酒喝干,菜见底,看着不胜酒力的我有些摇晃了,太平和大虎二虎相视一笑,说可以走了,去太平家先睡觉,一切等醒了再说。二虎虽然比较活跃,但是也很懂事,从站起来的那一刻,他搀扶着我的手就没有松开。
到了太平家,我已经不行了,胡乱脱掉衣服,一头扎在床上,沉沉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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