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喝药死了。春梅娘是下半晌在田里刨红薯时,黑白洼的亲家开车来接她差点连三轮车都翻到地头的沟里去了。春梅妈一下子就懵了。这是咋了?昨晚闺女还来家干活,干到天擦黑才会去。也没见说啥。春梅妈还骂她,也不把娃带来。春梅一下就恼了,说,不知道,给双才那个鳖孙带上上街了。春梅妈当时还问,你们俩吵嘴了。春梅把抱着的红薯秧子往地头一扔,头也没回的说,妈,你说啥哩。木吵。临黑走时,说,妈你慢慢挖,不行就找俩人帮忙。不就给俩钱嘛。我给。死丫头。春梅妈还骂了她一句。
晚上睡觉时候,春梅妈在枕头底下看到女儿留下的一摞钱。全是百元大钞,春梅妈一晚上都没睡好。一早起来,左眼皮就跳的厉害。寻思着今天白天把活忙忙,下晌到闺女家去看看。谁知道这是亲家,着急忙慌的把她拉上车就往镇上医院开。
春梅妈浑身发抖,摊在车厢里。嘟嘟囔囔的哭着,这可咋办啊。我滴老天爷呀。这可咋办呀。春梅妈到乡镇卫生院门口时,天已经暗下来了。天边的晚霞烧的之余一些灰屑。人血一样扎眼。门口很静,春梅妈,瑟瑟发抖瘫倒在地上再也没能起来。
春梅下葬那天,下起了一阵小雨。春梅妈一直病着。春梅的儿子鸿雁三岁刚过。这几天由奶奶带着,小家伙这几天可真高兴,这些天家里真热闹。还有吹喇叭的,可好听了。就是前后院没找到妈妈。每次问奶奶和爸爸都说妈妈有事出去玩了。鸿雁也生气了,妈妈说话不算话,不带自己一起去玩。自从前天大舅和小姨带着一群人来把家里的东西都打烂了一地。又把爸爸打了一顿就没人来过了。爸爸脸上也烂了,头也流血了。鸿雁被小姑姑紧紧抱着躲在二楼房间里。拼命的哭喊,我要爸爸,爸爸要死了。姑姑吓的也抱着他的头发抖。
爸爸没有死,只是不在笑了。脸也不洗,胡子拉碴的难看死了。双才眼窝深陷,几天好像过了几年。这两个本来就是说好的,不吵不闹,从深圳回来就离婚。春梅也是同意的,为啥。春梅一下就变卦了不说还喝农药死了。双才一直忘不了,春梅临死前空荡荡的眼睛。那曾经是一双无痕明亮的眼睛,初中时就深深吸引了他。初中毕业后一起出去打工,后来就结婚了了。第二年春梅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双才天天都就觉得自己活在糖水罐里。春梅泼辣能干,双才胆小又怯懦但是嘴巴挺甜的。用春梅妈的话说,就剩下一张嘴了。春梅刚过了月子就出门打工了,谁知道,就此两个人越走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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