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山良多:年过半百的自由画家
横山良多,一名自由画家,在我不惑之年的初春,我成为了一名丈夫也成了一位小学五年级孩子的爸爸。在四十而立的年纪,我把人生比作一场马拉松,还未到终点,还有许多可能性。我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姐姐住在姐夫的员工宿舍,但一直动脑筋想要把老家的不再营业的家庭诊所变成两套住宅。而我的大哥,已不在人世。
我的父亲是一名医生,小学毕业册上我的理想是医生,父亲是我的崇拜偶像,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期待的目光总是会直接跳过我看向大哥。我的大哥不管念书还是体育,都是好的无可挑剔。我在哥哥面前,是没有名字的,老师只会叫我纯平的弟弟。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有意识的选择和大哥不一样的生活,他在极优的成绩下最差的是美工课,而我唯一优秀的就是美工课,所以在报考大学的时候我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就报了东京的美术大学。我对父亲,渐渐地从期待变成了厌恶,即使我已年过四十,那根刺依旧在我心里扎根发芽,丝毫没有枯萎的意思。
在这个夏至未至的季节,湘南老家院子里的花开的娇艳,蝴蝶像看到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在半山坡飞舞,好像在庆祝每年在大哥忌日里才有的家庭相聚。许久不见的我们,围坐在桌边,品尝着母亲拿手的天妇罗。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很平淡的一天,父亲依旧严肃,母亲依旧思念着大哥,而我依旧选择沉默。
一段时间后,父亲去世了。
死的非常突然,以至于我见到父亲僵硬的身体时都流不出眼泪,那晚无意间触碰到父亲的喳喳的胡渣,我才眼泪止不住的流,我想起小时候父亲抱着我用胡渣逗我笑,我想起了我对父亲不公平的爱的愤怒,我想起了直到大哥的忌日候离开的那天都没能好好说一句保重和再见。
几年后,我的母亲第二次脑出血,母亲从开始爱对医务人员嬉笑开玩笑,到现在被医务人员当做“物品”挪来挪去,我除了让母亲活着,多探望多陪伴,我不知道我还能用什么方式去“赎罪”,去弥补无视父亲托梦忠告的过错,去惩罚犯错的自己。就这样,母亲被我的自私又拖着活了3个月,我不知道这三个月对我的意义,也不知道如果父亲还在,作为医生的他看到母亲无法动弹的身体随意被医护人员挪来挪去会如何判断。我只知道,从那一刻开始,一切都来不及了。
是枝裕和的《步履不停》是我读的他的第一本书。看完之后,内心久久无法平静,我惊讶于这样平时朴素的家庭故事在他的笔下竟会变得如此深刻,那份亲情描绘的如此真挚以至于很多次我的眼泪都是毫无预兆的流下来,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脸上的泪痕。
是枝裕和的文字,并不煽情,或者说连跌宕起伏的剧情都没有,他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他可以抓住家人们彼此间最可贵的情感,或者说道出那些深藏心底的话,也许正是因为没来得及说出口,这份遗憾才让亲情更显珍贵。
人生的路上,我们都步履不停
步伐有时候太快忘记看周围的风景,步伐有时候又太慢忘记还有人和事等不及我们做好准备再说再见。随着我们渐渐长大,父母渐渐变老,虽然他们现在都活的很好,但我们也知道,他们有一天会离开我们,迟早有一天会离开,在未来的某一天。
也许我们还年轻,那一天对我们来说可能是漫长岁月,也许我们又不曾发觉,那一天也可能是明天或者明年。人生有太多的不定性,所以才要我们学会珍惜拥有,不要到了无法挽救的时候,才感叹失去的感伤。
人生总会犯下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无法挽回的过错,那些无法挽回的人,犹如一根刺,深深地刺在胸口,拔不出来,呼吸困难,内心说不出的压抑,想要大声哭出来却喊不出声音,嗓子里酸酸的,脑海里反复浮现的是“如果”。
也许一句无心的话,也许一件误会的事,就能把你我分开,甚至阴阳相隔。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一辈子,所以能陪伴的时候就多陪伴一会,能拥抱的时候就多拥抱一会, 能去爱的时候就再付出一些。
我们的人生步履不停,愿现在的你我,一切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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