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初,正在上班,突然接到电话,说是问是否家里有人叫“***”电话那头说是某某派出所的,有人出了车祸,现在送去医院抢救了。
一开始照常以为是诈骗电话,还想着调侃两句,突然回想起来,刚才一眼过去是老爸的手机号。心中一紧,忙问清楚情况往医院赶去。
赶到医院,老爸已经给送进了重症监护,无论是否家人,一律不准进入。站在门口,浑身冒着冷汗,嘴里发苦,手没有力气,都不敢去问医生情况如何。
重症门口都是人,好多都在安慰“没关系,医生不叫名字是好事,不来找你是最好的情况”。有的呆呆的靠着墙边,直接拿个破布席地而坐;有的和我一样,站在门口,不知所措;还有的低头玩着手机,外界的一切都隔离在他们的世界外……
有医生推开房门,这师,所有的人的眼神瞬间就聚集在医生的身上,听着他叫**的家属,仿佛就像在听着亲人的结果一样。
天天坐在重症门口,和一些人聊了起来,听见了好多故事,也看见了好多的悲欢。
小安徽
小安徽躺在重症里面,他是骑电瓶车和人家摩托车撞在一起,在我们前面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他的父母和小妻子就是拿着破布席地而坐的,哦,不光席地而坐,那块破布还是他们晚上睡觉时的垫子。问他们为什么不住旅馆?小安徽的小妻子偷偷的说,没钱啊,家里的钱现在都带在身上,一分都不敢多花,重症躺一天,他们的心就沉一天,身上的钱就少一天。小安徽的小妻子才20,是云南人,家里更加帮不上忙,问他们肇事者怎么不出钱时,小安徽的父亲长长的叹气“没办法,肇事者家里比我家还穷”。每天小安徽的妈妈就出去买那种没馅的馒头,一天只买三个,加满满的一锅粥,小妻子一天吃两个馒头,老两口一天分着吃一个。小安徽每天需要挂的滋养神经的盐水,一天一支,一支1000多。好在又过了一个星期,小安徽醒了过来,上次在高压氧仓,还看见他小妻子扶着他,父母跟在后面,笑眯眯的和我们打着招呼,一家人的精气神又回来了。
婆婆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没有看清她的脸,第一次见她也是最后一次。
那是老爸要动手术的那天,我们一大家子早早的守在门口,打算乘去手术室的那一点点的路程,和老爸说说话,打打气。
突然,楼下传来了一阵女人压抑的哭声,闷闷的,一阵急促的脚步跑了上来,一个男人举着电话,扬高着喉咙大声的说“快点准备,老娘不行了,要回去的,你上什么班啊,回家,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打完电话,他突然冲到重症门口,用手用力的捶着墙,还用头不停的撞墙,大声的哭到“老娘啊,老娘,你怎么狠心的唉,我没有老娘的哇!”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这时,一个女人从楼下走了上来,一直强忍着,不停的哽咽。重症的门打开了,医生把人推了出来,那个男人一下子扑了过去,捶胸顿足的大叫“老娘,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撒”女人在旁边默默的流泪。等他们下了电梯,旁边的人才纷纷议论。
婆婆住院期间,一直是女儿跑来跑去,这个儿子就露面两三次,有一次和这个女儿在医院还吵过。女儿说老妈住院,你忙不来就算了,但是钱稍微也要出一点啊。这个男人说自己很困难,家里就100多块钱,饭都要吃不起了,没钱!今天这般作态,不知道是演给他人在看 还是演给自己看。旁边有人冒出一句话:“哎呀,还要把家里的钱全部拿出来,那100多的巨款他打算怎么花啊!”
婆婆也许不会知道这些了,也许她心里知道。一个人的悲伤不是哭的越大声就越心痛的,真正的悲伤眼泪是不会在人前演绎出来的,因为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这眼泪的份量有多重!
坐在重症门口的那十多天,看到了很多平时看不到的东西,看到了平时看不到的人。还好,老爸手术很成功,平平安安的从重症出来了,进入了目前的康复期。
其实这一个多月最大的感触就是: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家人身体健康,才是最大的幸福。
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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