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人们都在高楼里睡了
如此大好时光,高楼开始思想
偶尔交谈,关于
很多
一幢一幢,它们的头脑在高处相遇
语言,它们决定摒除声响
彻夜语不息,寂静正是醒的颜色
那些思想的鱼群,游动
成群,或独自,梦般
对世界层层叠叠的障碍完全无知
它们也不承认智者:世间并不存在智者,只有参差的无知互相俯视、仰望
盹时,它们看见脚底的仰望者渺小如粒
但它们知道,她在仰望
夜深时,高楼里的人们都睡了
只有白云炽盛
如夏日草长,疯狂以静止,静止如海
偶尔,淹溺、迷失的月亮、星子、夜行飞机会浮出水面,挣扎如新
然而亦有无边的平静、从容,如自子宫
——曾经,那儿亦是一个宇宙,亦有白云涌动,孕育月亮、星星和太阳
某处,一只知了仍在用它细细的嗓吊悬着整个夜
整个不间断的夏天
在夏夜,在城市的蚁山,人熄灭于洞穴之后
无数无知的力量醒来,属于它们的边界
被从折叠、收缩中渐渐打开
夜,是世界珍藏的的样子,是你
不小心,误越了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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