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薄

作者: 第二依归 | 来源:发表于2022-08-26 22:42 被阅读0次

    入夜时分,一弯明月悬挂,稀稀落落的星星相伴。

    船,悄悄靠岸,湖面上泛起丝丝涟漪,划开了寂静的夜。

    “回来了,今日如此晚?” 格拉手里提着油灯,站在岸边等了许久了,很是焦急。

    “嗯,今日事务有些多,故而晚了。”  萨德声音透着疲惫,困乏的嗓音显得有些沙哑。

    其实,今天格拉去过了萨德的办公室了,本想着给他送去晚餐的。

    萨德与一名女子拉扯的画面,依旧很清晰得一轮又一轮地在格拉的脑子里回放着,但她很平静,不问不气不恼。

    “用过晚饭了没?我给你热一下饭食?” 格拉边接过萨德手中的公文包边询问道,语气一如既往地缓。

    “我吃过了,跟同事一起吃过了。”说罢,萨德瞥了下主卧隔壁的小屋,“安迪睡了?” 安迪是格拉与萨德三岁半的儿子。“嗯,喝完牛奶睡了。” 格拉向浴室走去,“给你放好洗澡水了。”

    转身,格拉探头看看安迪房间,不放心地走进去看看,端详着小家伙熟睡的小脸蛋,愁容逐渐舒展开来,格拉轻轻亲了下小安迪的小脸颊,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下蚊帐,生怕将小家伙吵醒。

    回到卧房,格拉侧躺在自己惯睡的一侧,关掉台灯,却是了无睡意,心里依旧回播着白日所见画面,想着直截了当摊开问问萨德究竟是怎么回事,心里却犯了踌躇,“若是真的,该如何是好?”

    洗完澡,萨德也回到屋,也对面无言,或许是今日工作中受挫严重,也或许近段时间生活压力过大,他心里满是疑惑,总觉得明明自己无论何时何事都很认真全力以赴了,却总是事与愿违。

    似是夜凉薄,实是心难量。

    翌日,萨德洗漱整理完毕,往厨房走去,格拉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了。格拉自己却未能坐着用餐,而是一手托抱着小安迪,一手一大勺一大勺地喝着粥,她顾不得细嚼慢咽,因为往往下一秒她就得照顾小安迪各种问题而很有可能没法用餐了。小安迪在格拉怀里双手捧着一个奶瓶,吸吮着,双小脚还时不时踢摇着;格拉边摇哄着小家伙,边示意萨德吃了早餐再去上班。

    萨德喝了口牛奶,拿了个包子往嘴里一塞,便匆忙穿鞋走了。今日又将是忙碌的一天。

    接待屋内,萨德一边给一位男子倒酒,一边唯唯诺诺地听着这位男人似是夸奖实则瞧不起的评价。“销售专员还是萨德你懂事,昨日多亏你帮我看好了黛丝,不然她就要跟我夫人碰上了。” 是的,黛丝是这位男人的情人,而这位男人是萨德得像供菩萨一样供着的客户严总,他是萨德的重要客户之一,而为了维持合作,萨德还得帮他处理小仨问题,这也是为什么格拉目睹拉扯的一面,可格拉并不知道其中缘由。

    萨德心里堵得慌,恨得咬牙,却也还得卑躬屈膝,笑脸相迎,因为他得挣钱养家。

    接待完毕后,萨德返回办公室,不料在门口遇到了来准备向严木求证的夫人,阻拦不得,拉扯中,萨德不小心推倒了夫人,此一幕正巧被过来的严木看到了,一拳过去,萨德的脸顿红,片刻便红肿了。严木小声盯死萨德,“我让你看着夫人,不是让你推她!” 假惺惺地表现得很着急心疼夫人,夫人自是没听到这句,不过见状也消停了。实则萨德很清楚,严木并不爱他夫人,只是靠着他夫人家业才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

    严木扶着夫人回办公室去了,此刻黛丝却又来了,“给我挡住黛丝,给她找家酒店住下,我过后去找她,这次办好了我给你大订单!” 无奈,萨德又得拖着黛丝,还得按严木的指示去给他找家酒店,酒店门口又是挡不出黛丝的一顿矫揉造作。

    同一时间,湖边小木屋内传来了格拉焦急的抽泣声,“小安迪,你是怎么啦?别吓妈妈呀!” 格拉给萨德打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却没有接通,小安迪发高烧了,还哭闹不止。而此刻没有任何人能帮格拉,格拉想着去岸边叫下别的船家,也没有人。格拉只好左邻右舍一家一家去敲门求助,幸得邻居家帮忙送着去了医院,“再晚点送来的话,小家伙可就要被烧傻了!” 医生表示问题的严重性,而格拉眼里含泪,疲惫的声音不断重复着 “谢谢医生,拜托医生了。”

    回到家的时候,夜已深。而小木屋还未有亮灯,萨德还未回来。安置好小安迪,轻轻抚摸了他额头,不发烧了,格拉舒了口气,踮起脚轻轻走出房间。点亮了油灯,向岸边走去。过了一会,格拉收到了一条信息,附着一张照片,是她好姐妹发的,“格拉姐,这是姐夫吧?纠结了良久还是觉得跟你说一声。” 那是一张萨德拉着黛丝,在一家酒店门口的照片,“xx酒店”的字眼尤其亮眼。

    格拉再次给萨德拨去电话,这次终于接通了,那头却传来了萨德平静无任何起伏的声音 “我今日事务较多,需要加班,我在办公室过夜,不回去了。” 平静无起伏的声音,是萨德强压着的,他担心格拉会担心。

    格拉终于绷不住了,瘫坐在岸边,无声哭起来,寂静的湖面,伴着夜色,尤为凉薄。这一天因为小安迪发烧受的惊吓,以及回想起长久以来在家里当家庭主妇,为了家里没有时间打扮不护理变成黄脸婆,而总是在最无助的时候,萨德却也未能陪在身边,无尽的委屈瞬间爆发,化成了滴滴泪。

    “离婚吧,这段婚姻感觉让我变得已经不是我了。……”

    今日是格拉与萨德成婚后的第7个结婚纪念日。新婚的前两年,二人世界,甚是甜蜜,第三年迎来了小生命,更是幸福。不过还是抵不过生活的揉搓,渐渐地沟通少了,矛盾情绪也就多了。

    “…… 既然你觉得如此不幸的话,那就离吧。” 听着格拉崩溃的哭喊声,萨德也怀疑自己了,心里泛起酸涩:“许是我无能,无法让格拉跟小安迪幸福,无法让她幸福。” 忍不住也流泪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其实,格拉不知道的是,萨德并没有忘记他们的纪念日,生活拮据,买不起贵重礼物,但他买了一束她最喜欢的向日葵。而在她委屈着提离婚的时候,他的身边便是这束向阳花。格拉不知道,萨德并没有出轨,此时不能回家,是因为他被严木那花心男打得脸红肿,萨德担心回到家格拉看到会担心,所以才以加班为借口不回去。

    而萨德不知道的是,格拉看到了两次他与别的女子拉扯的画面,而他也不知道,很多次,因为小安迪身体出问题,或者是格拉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未能陪在她身边。

    她在哭,他也流泪了。

    她还爱着她,他还很爱她。

    他们都很爱小安迪。


    “有问题就说出来呀?不沟通,不说出来,谁又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怎能事事皆明了呢?”这是我的喊声,我很焦急。“可千万别离婚呀!”

    “离婚,离什么婚,男朋友你倒是有本事先找一个呀!赶紧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老妈拿了备用钥匙,开了我的房门,把我硬是从床上捞起来了。

    “老妈,你这一喊把我的梦给断了,故事还没结局呢……” 我不敢有起床气,怕逃不过被催婚的节奏。

    哦,原来是做梦呀!

    我还纳闷怎么有些有点无厘头呢,话语一会古风一会现代风,偏偏住湖边小木屋,还划船出行,然后又是现代办公室啥的,原来是梦各种串联各种想象了,谁的梦谁做主了,任由自己肆意编织。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个梦是否也是印证了自己心底深处的想法呢。

    虽然自己一直奋战想当个女强人,在喧嚣的大都市中忙碌奔波,可其实一直想觅一僻静之地,依山傍水,快乐肆意生活。这湖边小木屋,划船出行似乎挺呼应这内心追求的,又似《桃花源记》的“绝境”一般;而格拉与萨德因为生活所迫而提离婚这一点,又从侧面印证了生活不易,沟通的重要性,以及常见婚姻失败案例的切真看法。

    夜非凉薄,人心易寒,当珍之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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