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那棵红枣树,伴着我曾住过的老屋,有过多少童年的往事,记着我曾走过的路……”
水边柳,款款的丝缕牵了西去夕阳的手,我默默地徘徊在老屋的印迹里。多年前,土地平整,老屋拆了。我有记忆的时候就随父母搬到这个村庄最后一排草屋里了,屋子后面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水塘,不深,塘口南边是村子里分往各家的总路口。记不清什么时候垒院墙的,土坯院墙,上面种有当时很稀罕的仙人掌,茂盛的很,夏季开黄花、秋季结红果的,不似现在火龙果那般胖乎乎的样子,但是抹了果皮外层的绒刺,里面的紫红肉也是可以吃的,滑腻腻的,淡淡的甜,我很为此骄傲过一些日子的,直到院子角落的枣树挂果为止。
枣树有刺,我是怎么也联想不到它会有什么样果实的,只是听说等长大了会结枣,能吃,很好吃的,怀着一种期待,我用小枝条在它根部围了一圈篱笆,自认为那是很大工程,能防止小猪、小狗伤着它的……
一个夏季里,细碎的小花落满地,爷爷说是枣树挂果了,不准我们靠近那树,说是吃了嫩枣是要生疮的。终究我和小伙伴们还是经不住诱惑,低处的枣儿在很嫩青的时候就钻进我们的肚子里了,石子满地、碎叶满地,大人一呵斥,我们就四散逃去……高处的因为嫩枣难吃,就不去敲打了,没有孩子们惦记的枣树很轻松地茁壮到秋天,偶尔的,瞧见绿叶中有红果了,疏星般地被苍绿的叶掩映着……
大人们用竹棍打枣的,很小的一簸箕,特别甜,仙人掌的红果绝无可能比得上它的。
再后来,几乎家家都有枣树了,在赶鹅放牛的时候,偶尔塞了两粒在口袋里,偷偷分给要好的或者好看的……
“儿时我……,现在你身在何处?……随着那蹉跎的岁月,你是否依然花香如故?”
那时的村子里家家都养鹅的,一只大白鹅就是一家子那个春天的希望,孵出第一批的鹅是要卖出去的,荒烟蔓草的日子里,嫩黄毛、红嘴巴的十几只小鹅不是与“好看好玩”这样字眼挂钩的。第二批次的几只鹅再孵出来的时候,农家菜园的生菜、麦菜之类都已用完了,只能是我们这些小孩子拎着竹篮、小铁铲出去挖野菜了,专门挖剪刀股、稻茬菜之类。一天比一天走得离村子远。庄稼秸秆长得很快,先是能看见穿梭在田野里孩子们的,几天之后,散落在庄稼地里就难觅我们的影踪了,此时,大人会让孩子们结伴外出,带着我的是邻家小姐姐,那时我感觉她长得好看,也就乐意当她跟班。她很能干,同一条田埂上,我就是放弃用铁铲,改用手拽,也总是只能收获可怜的一点点,归家时仅能盖住篮底的,她却是总能挎着满满的一篮子,斜着身子,另一只手拎着小铁铲,和着两条小辫子,一甩一甩的……走不动了,就坐在地上聊着……每次我们都是在屋后水塘南边的路口分开的。现在想来,长塘口、菜花黄、麦苗青……清晰得仿佛昨日!
站在塘口,不见旧日的仙人掌、不见墙角的红枣树、不能再找到曾走过的田间小路……满塘清水涟漪也不见旧日影!
手机里反复播着任妙音的“红枣树”,一句一句地刻进思绪深处。往日的田野已是林木盎然,落日在树梢收了晾晒的最后一抹余晖,我回程。随着蹉跎的岁月,惟愿依然花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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