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本书,每阅读一个事件,我的内心就在不断地挣扎,分不清是在较劲还是痛苦。作为一个旁观的读者来说,对于当事人的故事和遭遇,我最多只能达到同情和共鸣,无法做到感受同受,但这些文字仿佛跃过大脑的思考,直接从眼睛进入到达我内心的最深处。那一刻,或许触动的正是我的灵魂。
看完“药家鑫”事件的这个章节,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理解了他在撞伤张妙后的思想斗争过程,因为他的那种内心恐惧我也同样有过,毕竟他的父母对他的教育方式和我受教育的方式有一些相似之处。如果说药家鑫动刀那一刻是他亲手毁掉自己的人生,那么他的父母对他的教育方法早就毁掉了他的人生希望,早就为这个事件的发生隐隐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在药家鑫的成长经历中,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部分身影。药家鑫说,从小在初中的时候就过的特别压抑,经常想自杀,除了无休止练琴外,他看不到任何人生希望,觉得活着没有意思,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中学里有同学打药家鑫,按着他头往强上撞,他害怕父母说他,不敢说,又不敢去学校,害怕那个学生再欺负他。药庆卫说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鼓励过儿子,这是他的教育方法:“他非常热衷于干的事我都会打击他,我就是不让你过热,我就想浇点凉水,不要那么过激。”他从大一开始兼职挣钱,在酒店大堂弹琴,后来当家教,打多份工,在城郊之间往返。药家鑫还买过一把电动按摩椅给药庆卫,他没有喜意,只说:“我要的不是这个,只有一个要求,将来你挣不着钱,别问我要。”(摘自《看见》)
在我的成长经历中,同样充斥着家长的各种反对。初三开始喜欢打篮球,就被告知打篮球没有前途,不能当饭吃,还会影响学习,必须尽量克制不打篮球,多花点时间学习和复习功课,考个好成绩,将来考个好大学。其实我的成绩从来都挺好,一直稳居在全年段前百分之10的尖子生行列,却从没有换来一句父母的鼓励和表扬,反而被要求下次考试争取前五,前三,甚至第一。因此我常常感受不到家的温暖,常常遭到的是我犯错时他们的批评和指责,以及对我提出新想法的打压,还有种种不信任。在顺利的考上市一中之后,高中期间还是各种过分管制和反对,我实在忍无可忍开始了我的叛逆期,时不时会和他们在语言上争执和吵闹,而我只能在网络中找到乐趣和归属感,渐渐地荒废了学业,变为一个常规意义上(成绩)的“差生”。
如果是当时活在父母阴影下的我也遇到药家鑫的那种情况,在撞伤受害者后我会不会也拿出匕首杀人灭口呢?我和《看见》书中的小宋一样的答案:也许我会。即使我不希望自己是那样的人,也不得不面对现实,也许那时候的我会。尽管因为高中三年的“堕落”让我只考上了一所三本院校,但是父母渐渐放宽了对我的过分管制,而我比药家鑫幸运的正是我高中时期的反抗。我依靠自己乐于交往的天性主动地去拥抱生活、热爱生活,依靠大学这几年自己不断地自省和反思,同时也依靠一些热心人的帮助,我渐渐地看清了我受家庭教育过程中的种种困惑,我对于父母成长过程中对我的伤害也渐渐地释怀,渐渐地懂得接纳自己和长成为自己的样子。“在每个角色里待着的人,都会有很多不舒服。没人跟你过不去,是生活本身矛盾密布。(摘自《看见》)” 明白了这一点,我也渐渐原谅了他们,同时我也希望他们能原谅我曾经犯过的错误以及带给他们的伤害。
最后想说:我们都是这个时代的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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