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琉璃是那种小家碧玉式的女人。性格温婉,眼眸柔和,给人舒舒服服的踏实。
她在落难之前,也算是小康人家的媳妇。
她的娘家家境贫寒,由于旧社会讲求门当户对,她依父母之命,嫁给了家境还算殷实的杜马。
杜马是运送货物的差使,家财没有万贯,但婚后由于裴琉璃持家有道,小日子也算过得红红火火。
因为丈夫常年在外,小两口聚少离多,所以在结婚的第三个年头,才怀上了临风。
没想到在一次运送货物的途中,山匪劫运,杜马死于非命。留下了尚在孕中的裴琉璃,无依无靠。
裴琉璃用留下的家底,勉强维持到了临风5岁的时候。从那以后,孤儿寡母就开始四处流浪了。
那晚魏祖泽从衣坊回家,看见了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母子俩。出于同情,他吩咐佣人把母子俩带回了家。
他征求了唐小晚的意见。唐小晚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作为母亲,她很能理解作为母亲的不易。
她让佣人带母子俩洗了澡,更了衣,安排了住处。
裴琉璃自然是对魏祖泽和唐小晚感恩不尽。又是谢恩,又是叩拜,夫妇二人一一让她们免了。
洗刷干净后的临风双眼黝黑,虎头虎脑,魏祖泽很是喜欢。因为只有一个女儿如秧,他就让临风陪读了。对于衣装整洁的裴琉璃,他也是多看了几眼的。朴实素质的粗布衣裳,依然遮挡不了她风姿绰约的妇人风韵。
这些唐小晚都看在眼里。她在裴琉璃夫人长夫人短的时候说,就以姐妹相称吧,免得生分。
就这样,裴琉璃母子在魏家落了脚。
裴琉璃负责后花园的花花草草,剪枝桠,浇水,施肥,倒也乐得清闲。临风呢,就在和如秧打打闹闹中渐渐长大了。
有一次唐小晚去给裴琉璃送一块衣坊新进的料子。刚要开口喊妹妹,屋里竟然传来魏祖泽压得低低的声音。我会给你一个名分的,但不是现在啊。
接着就是裴琉璃哭哭啼啼的声音。我们孤儿寡母的,无依无靠的,将来依靠谁啊。要是一辈子都无名无分的,你让我以后怎么和临风解释啊,他又会怎么看待我这个母亲啊。
好啦好啦,名分是早晚的事。只是老爷子还健在,小晚又是懂事之人,我怎么敢造次啊。魏祖泽轻声安慰着。
我没有要跟姐姐抢什么,我只不过想在魏府要一块我们娘俩的安生之地,这也错了吗。又是嘤嘤絮絮的抽泣。
好啦好啦,早晚会给你一个名分的。魏祖泽安抚道。
隔在门外的唐小晚早已听不下去。她匆匆的离开了,连掉在地上的布料都忘了顾及。
唐小晚回到自己的房间,只觉得五雷轰顶。她曾经以为志同道合,趣味相投的丈夫,还是没能免了世俗男人的腥嗅。
女人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哭。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不值得她哭。
她喝了口茶水,平复了自己杂乱的心情。整理好衣服,妆容,平静优雅的继续喝杯里的茶水。
唐小晚想好了,她要等丈夫来摊牌。只要丈夫张开了嘴,她就会答应,答应裴琉璃做二房。一个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是维持一段关系平稳的婚姻,而不是爱情。如果爱情死了,那就让婚姻继续吧。哪怕,会有委曲求全。
她想起如秧,那个古灵精怪的孩子,一切仿佛又有希望了。
魏祖泽离开裴琉璃的屋子时,一不小心就踩上了唐小晚留下的布料。他心里一惊,知道一切已经败漏了。
他捡起布料,复又回到裴琉璃屋里。
你看,她已经知道了。魏祖泽沮丧的对裴琉璃说道。
什么。裴琉璃有些惊慌。
你看。魏祖泽扯起那块布料。她来给你送过布料。
裴琉璃心里很忐忑不安,虽然她盼望这一天很久了。我们。。。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和盘托出吧。魏祖泽长舒一口气。小晚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希望她不要闹到老爷子那里去。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要真闹到老爷子哪里去呢。裴琉璃盯着魏祖泽,一脸期待。
魏祖泽垂头丧气的低着头,不说话。
好吧。裴琉璃神色黯淡下来。如果你真的不要我们母子了,我们会尽快离开,我不会拖累你的。本来就是我,咎由自取的。
说什么呢你。魏祖泽让这突如其来的麻烦事儿弄得很烦躁。
他推开门,走出去,撇下一句。你等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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