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谷外有风来
“ 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这天,映菡像往常一样在榕树下想着。正这时,她听见天空中有咕咕声略过,抬头一看正是一只信鸽飞过。“谷外,好久没有信息传来了呀”,映菡心想。一双冷眼竟有了少许温润,像是春天初融的湖面。想着想着不由得向谷外的方向望去。
谷内的鹿角号声呜呜的突然响起,像是在静水中投入石子一样,谷内的平静就被此打破。谷内的人,不论是务农还是经商抑或男女老少,听到号角声脸上都露出紧张、庄严、甚至稍有些畏惧的神情。映菡与侍读小言正在彩衣谷大殿内做日常梳洗,听到号角声也是一怔,这号角意味着谷内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变故或是灾难,映菡记得上一次号角响起还是在十年前,不知哪里来的外人妄图强占彩衣谷,那次的战争使彩衣谷居民死伤大半,连谷主也受了重伤。“那这次会是什么”?映菡心想,谷内可再遭不起像上次一样的灾难了。
叮、叮、叮,谷内的大铜铃响了三下,这是谷内召开谷民大会的信号,谷内的男女老少都急色匆匆的赶往谷主所在的彩衣阁。映菡和小言也朝着彩衣阁的方向走去。“不知这次能不能见到父亲”映菡心里想着。虽然是养父,但李韩轩对映菡的救命之恩以及悉心呵护让映菡对李韩轩的感情早就如对亲生父亲一般,那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光同尘般的温暖了映菡冰冷而孤独的心,在这谷内,她也许只有小言和父亲了。
“大家安静一下”。彩衣阁广场上浑厚如钟的声音响起。“是谷主”“谷主终于出关了”“可有十年不见他老人家了啊”广场上的人们窃窃讨论着。映菡听见父亲的声音也是一震,接着内心一阵温暖。“父亲真的是老了很多啊”。映菡心里想,头发已经全白,可谓是三千银丝,身形佝偻,手柱一根拐杖,颤巍巍的站在彩衣阁月台上。十年前的那场战争对父亲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几乎耗尽他的精力,父亲是映菡在彩衣谷的唯一依靠,父亲帮映菡挡住了了不知多少的困难,许多人对映菡这个外乡人以及她那格格不入的性格不满,但只要父亲在,映菡永远受着保护。
“好久没有见到诸位了”,谷主浑厚的声音再次在广场上回响,此次召集诸位来是有要事相商。“想必诸位都知道广阳王府吧”。广阳王乃是随当今帝王夺取天下的四大贤王之一,势力极深。昨日我收到谷外的来信,心中说广阳王的儿子已成人,到了该成婚的年纪,因此广阳王想选取民间的秀女许配给他的儿子,广阳王府的来信说:我们彩衣谷也在选秀之内,不日广阳王的儿子将亲自到我们彩衣谷选拔秀女,各家如有女儿的可以考虑参加,不过,却要从此天各一方,此生不能再相见,希望诸位谨慎考虑。
话毕,广场上又重新充满了谷民的私语声。对这些谷民的女儿们说,这确是一个脱离清贫疾苦生活的极好机会,对谷民们来说,天下父母一般心,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不再每天为吃穿而发愁呢?但同时做父母的谁不希望儿女守在自己的身边,子女成群,共享天伦呢?毕竟一走就是一辈子。此中几多滋味也只有为人母人父才能体会吧。
散会后,人群讨论着很快就散开了,“映菡,你留下”。谷主的声音少了些浑厚与威严,多了些慈爱与温暖,映菡有些惊讶,却听话的留下了。“映菡,十年不见,你已长成大姑娘了”。谷主不无感慨的说。“映菡也有十年没见父亲了,父亲身体还好吗?”映菡好想父亲啊。映菡有些激动的说。“这十年,谷内的一切有好多都变了,也有好多从未改变。”“映菡,你对今天的这事是怎么看的?”谷主问道。“映菡不懂谷外的事,对儿女嫁娶也不清楚,映菡不想参加,只想留在彩衣谷,留在父亲身边。”映菡低头怯怯的说。谷主沉思了一会儿说:可映菡啊,此事事关重大,关乎我们彩衣谷的存亡,那广阳王想清除异己势力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此事若不允下来,恐怕正是给他一个对彩衣谷发难的机会,我们彩衣谷可再也经不起战争了啊。”
“父亲是谷主,映菡相信父亲的安排一定能使我们彩衣谷度过危机”。映菡安慰父亲道。可映菡啊,为父毕竟是一谷之主,凡事要以身作则,如果我不带头的话,你想想,天下父母哪有愿意让女儿永远离开自己的,有那个父母会放心呢?李韩轩为难的说到。那父亲的意思是……映菡低声问道。映菡啊,你也知道为父对你的感情,为父从来是把你视作亲生女儿,为父也想让你活的幸福快乐。可此事毕竟关乎彩衣谷的安危,为父就你这一个女儿,为父希望你能参加这次选秀,为了我们彩衣谷。为父何尝不想让你自由的生活,有选择人生的权利呢?可人生在世上,不如意十有八九,人生好比海上浮萍,只能逆来顺受。为父不希望你被选上,为父希望你能按自己的意志生活,但你若选上,也是命运所趋,希望你能别怪为父。李韩轩有些感伤地说。
映菡:父亲……
映菡心里并不想参加选秀,她虽然对外面的世界有些向往,却也知道自由的珍贵,与走进深宫豪门、纵享荣华相比,自由倒显得格外值得珍惜,她宁愿在谷中平淡的度过一生,也不愿成为锁在金笼子里的鸟儿。其实这贵胄的繁华生活就像是围城一般,平淡自由的人向往荣华富贵,厌倦了浮华生活的人倒向往平平淡淡。就像是围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却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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