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2020,我的战役(二)
一
好在,网上打的非常容易。
没几分钟,的士就到了。
这次,是的士等我们,这在以前的合肥,我根本就不敢想。
这一路上,就没看见几个人,偶有零星路人,都是口罩戴得好好的。
整个城市,都空了。
到了安徽省儿童医院,门口就看见有指示牌——大意是要如实告知病史和旅居史,不得隐瞒疫区旅居情况,要坚决配合医院的防疫措施。
医院里的就医者很少,但是,医务人员很多。她们都穿着完备的防护服,耐心地对待每一位来就诊的患者。
在门口全副“武装”的护士处,我主动直接地告诉护士,我们是从上海过来的,中间没接触过任何湖北人士,只是合肥家里爷爷感冒喉咙痛,可能把宝宝传染了。
护士一听我们是上海过来的,马上警惕地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乘坐的是哪个车次的高铁?”
我立刻反应过来,立刻告诉她:
“我们是自己开车自驾来的。”
说完,隔着她的防护服,我都能看见她肩膀放松了下来:
“好吧,请到那边护士台拿单子再去挂号。”
我让宝爸抱着宝宝,安抚他头一次被从没见过的“大白”测耳温后惊恐的情绪,而我,则避开其他人,快步冲向护士台,想尽快拿到挂号的指引单。
然而,护士台前有一个人,正在跟护士比划着些什么。
于是我不得不耐心等着。定睛一看,这不是个戴着口罩的外国人吗?估计他中文水平够呛,而护士又是一口合肥普通话,护士姐姐很耐心,但是老外就是听不懂。
我急,后面有人更急。
他们直接忽视这个比划着的老外,冲去问护士要了单子。
这下我不乐意了,凭啥我还耐心等着,你们就要加塞。这样的话我的孩子怎么办?
不过这时我突然明白过来,也许我帮这老外一把,准确地把护士的意思告诉他,我不就可以快些了吗?
老外还在比划,指着门口,用着戴着浓重口音的蹩脚普通话对护士说着:
“我现在......怎么办?让我出去吗?”
护士特别无奈,用合肥普通话又指引了一遍就医流程。
我急了,这样下去这老外不但浪费我们的宝贵时间,没准跑出去后还说我们中国医院不给他看病,万一是他小朋友出点什么事,怎么得了。
这一急,我脑袋就卡了壳,往后退了一步,跟那老外隔开一米远,张嘴就是一口标准普通话:
“护士说,让你挂号,看医生!”
老外看着我,特别惊喜,用和我一样标准的普通话,重复了这三个字:
“看医生?”
我连忙使劲点头,看来老外明白了。
这老外,此时,没再看向门外,啥都没说,猛一掉头,冲着医院里面就跑走了,我也没看见他带着孩子——我都没来得及跟他用英语解释下挂号的意思。但是我知道,只要他没出医院,中国的医生肯定不会放弃他——就像不管贫富、老幼、职务、肤色、信仰,我们的医生们都没有放弃我们一样——他们是值得全世界尊重和感恩的最美逆行者。
这个事情在我回到上海后才告诉我老公,他听完,直接哈哈大笑:
“你居然用普通话翻译合普!你的英语水平哪里去了?那老外居然也能听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话讲一孕傻三年,我估计我以后可能会更傻,慢慢把英语全部忘光。如果以后国外来的朋友还想找我这样的历史亲历者来分享知识,那就趁着因为疫情不得不宅在家中的机会,多学些中文吧,也许哪天真的用得上。
二
我带着孩子挂上号,等了一会。等待的过程中我做了一件非常不对的事情:
不顾老公的反对,拉开孩子的口罩给他喝了点开水。
其实现在想想,这样做既没有必要也很危险,因为医院里也存在交叉感染的风险,特别是疫情期间,真的要特别慎重。
这个事情,不要学。戴好口罩,很重要!
很快,屈医生接诊了我们。
我把公公生病的情况也告诉了屈医生,屈医生问我:
“他有没有发烧?”
我跟我老公,其实真不敢确定,因为公公一直都是啥都不爱说的一个人啊。
所以屈医生考虑了一下,说:
“你们还是要小心一点。宝宝才刚开始发烧,就先不用验血。”
在开了美林和金莲清热颗粒的情况下,屈医生再给我加开了一个药:重组人干扰素α2b喷雾剂(假单胞菌),她是这样解释的:
“这个药,当年他们北京的医生在抗击非典的时候也用过的,效果还是很好的。”
开好药,谢过医生,我们很快就回到了家中。
公公下班回来听说了宝宝的情况,他连忙戴起口罩,也去看病去了。回来以后,他口罩一直没摘,尽量避免跟我们近距离接触,除了跟我们错开吃饭时间,其余时候他都躲在自己房间不出来。
那么冷的冬天,他房间的窗户就那么开着,为了保持通风。
而我,抱着宝宝,一直在给宝宝做退烧推拿按摩,为了其他人的安全,我也尽量远离他们。
我起先想要戴口罩的,但是没办法,我宝宝为吃药的事情已经哭闹得不得了了,我一戴口罩他就掀掉,没办法,我想到了那个重组人干扰素α2b喷雾剂,同时也为了给宝宝做榜样,每次给他喷药前,我拿起喷雾剂就冲自己嘴里喷了喷。
晚上,我累得够呛,和宝宝头抵着头就睡着了。
之前,只要宝宝感冒我就会被传染,而这一次,我健健康康,啥事没有。
重组人干扰素α2b喷雾剂在抵抗病毒方面,起了非常巨大的作用。
当然,我适当补充了富含维生素的食物,比如青椒、柠檬和橙子,也许他们也有用。
另外我还喝了王老吉,不知道它起不起作用,不过哪怕只是安慰剂,那也很好。
第二天晚上,宝宝退烧,我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他还是有些咳嗽。
老公开始计划第二天返回上海,我其实不是很赞成,我觉得宝宝身体没完全康复,路途奔波劳碌,吃又吃不好,这个返程计划就该推迟。
不过我们还是在第三天就出发了。因为第二天下午,居委会的人过来调查家中情况,告诉我们合肥封城了,再过些时候,就怕不能出城了。
爷爷奶奶很舍不得,但是,老公还要工作,要是真被困在合肥,他工作怎么办?
于是,急匆匆的,没有像往年一样带上年货,我们开着车,踏上了返程之旅。
本来我以为回到上海就万事大吉了。谁曾想,一场更大的考验还在人生路的前方,等待着我往前跨过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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