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庆死了!
县长夫人生孩子大出血,急需用血,护士把学校孩子们的血验了个遍,没找着个合适的。
瘦成皮包骨的有庆,被老师扒拉开几次。
有庆还一个劲地往前钻。
有庆是最后一个,也是唯一合适的一个。
护士抽干了有庆的血,等福贵赶到医院最里间的小屋子里时,有庆身子已经硬了。
福贵逮着医生就打,对有庆好的胖体育老师抱着福贵,福贵挣不脱。
有人叫县长来了,福贵看不清人,一脚踢在县长肚子上。
大叫,"还我有庆,还我有庆"。
县长也喊,"福贵,你是福贵?!"
"我是春生啊!"
福贵一下子泄了气。
春生和他,老全曾钻到一个战壕里求生。老全死了,春生出去找饼,没再回来。
没想到他活着,还活的这好。
可他的有庆,是救他的女人才死的。
福贵说,"春生你记着欠我一条命。"
春生几次去福贵家的茅草屋,都被家珍堵在了门外。
直到春生被红卫兵纠住,整的要上吊,家珍才说,让他好好活。
"还欠着我家有庆一条命"。
春生到吧还是上吊了,命算是还给了福贵。
凤霞死了!
凤霞掉进了蜜罐罐,找了个把他放在心尖尖上疼的男人"二喜"。
两人啥时都是手牵着手,福贵跑二喜家勤了,回来和瘫在炕上的家珍说个没玩。
家珍问着,听着。生怕错过点啥。
凤霞怀了娃,二喜供祖宗似地捧着凤霞。
凤霞生娃生了两天,福贵刚缓了一口气,凤霞就出事了。
家珍说凤霞的娃生下来就没娘,是没根的娃,就取了个名,叫"苦根"。
家珍也没熬过几个月,随着凤霞去了。
二喜也"走"了!
车吊起的四块水泥板子,不知咋了,冲着二喜就掉了下来。
二喜大喊一声"苦根",整个人就沾在了两片水泥板之间。
福贵带着苦根,苦根五岁就能跟着福贵割稻子。
苦根跟着村子人叫福贵,不叫爷爷。
苦根最终也没给福贵留下来做伴。
老年的福贵,伴着他的是头老牛。
老牛叫有庆,家珍,凤霞,也叫福贵。
福贵是地主家的儿子,出门有长工背着。赌博,逛妓院。
女人家珍是城里陈记米铺家的小姐,上过洋学堂。
福贵有一双儿女,女儿凤霞,儿子有庆。
徐家祖宗的资产犹如把鸡变成了鹅,鹅变成了羊,羊变了牛。
到了福贵爹这辈,牛成了羊,羊成了鹅,鹅成了鸡。
几百亩的田产被福贵爹霍霍的只剩下了一百多亩。
但有一百多亩地的福贵家在村子里还是数一地富有。
福贵就喜欢妓院里的一个胖女人,不为别的。女人身上软和,还能背着他到处逛。
福贵爱在岳丈门前显摆,岳丈远远见了他,好比遇了瘟神,有多远躲多远。
福贵让女人背着他逛大街,到了城门口,看见身为商会会长的岳丈和商人们站在城门口,福贵让女人背着他绕到岳丈前走一圈。
商人们憋着笑,岳丈骂了一句"孽障",气的浑身抖成了筛子。
福贵嘿嘿笑着,驾着女人就跑。
家败光了,福贵把一百多亩地分几次输给了赌场的新老板"龙二"。
搬到茅草屋没几天,福贵爹就死在了粪缸下。
福贵知道爹是被他气死的。
福贵被捉壮丁的那一年,家珍抱着五个月大的有庆从城里娘家才回来。
福贵眼睁地离家越来越远,出门时,娘病的晕了过去,福贵还没来的及请郎中。
福贵从死人堆里偷活了过来,拿着政府给的路费,赶了几百里,活着赶回了家。
凤霞带着有庆走在路上,福贵不看都知道那俩个是他的娃。
娘在他被抓壮丁两个月后去世了,他的两个孩子,他的女人,到吧都没陪他走长。
有些人活着就已经倾尽了全力,是福贵年轻时把福享到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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