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上口罩，用手顺着自己的鼻梁捏紧口罩，让它与自己的鼻子完美贴合。戴上眼镜，呼吸，眼镜上没有起雾，终于戴好了。
无论怎么戴，口罩内层总是有一些粗糙的地方贴着皮肤，痒得很，却又不能抓。深吸一口气，总是感觉有些闷闷的。嘴巴和鼻子像是被约束、被禁锢了起来，在一个狭窄的空间内，动弹不得。
出门。
已经是三月了吧，树上已经长出了不起眼的嫩芽，在这微暖的阳光下悄然生长。我看了软软的柔柔的满地的绿，让人经不住想把头埋进去深呼吸一口。小小的花也从地里探出了脑袋，就像夜空里的星星一样，散落着，拢不到一起。听说鼋头渚的樱花也开了，大片大片燃烧成粉红色的云朵。可是街上的人却很少，稀稀拉拉的。都带着口罩，刻意地和别人保持距离。偶尔，才有几辆车飞驰而过。
口罩摩挲着脸庞，痒得很。我想摘下口罩，我想像以前一样出来跑步，我想和人行道上的路人擦肩而过。但是不能。就像活泼的鸟儿被关在了笼子里，隔着口罩呼吸，走向目的地——超市。
人也是稀少，突然没有了老年人肩挨着肩去超市的身影，突然没有了小孩子的嬉笑声，超市似乎就失去了它的灵魂。查锡康码，查体温……繁琐，但为了安全又不得不如此。我突然有些后悔出来了，本是想出来追求自由，活动一下，但却到哪儿都被紧紧约束，一举一动，都被限定死了。
我突然间开口了：“唉，有点怀念以前自由进出的时候了。”
“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嘛，”妈妈说，很平静地说，“现在查的这么严，不就把病情控制住了，就又可以像以前一样了。”
“嗯。”我应了一声。暂时的约束就是兑换长久的无拘无束的筹码吧。
口罩得一直带着，人群还是保持着基本距离，电梯扶手不能摸……心中的抵触稍微少了一点。渴望的无拘无束，很快就能被兑换来了吧。
无论是哪一种无拘无束，都不是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的吧。得先忍受暂时的约束，慢慢地，慢慢地，当时间悄悄溜走了，无拘无束也会慢慢地来了吧……
九（2）冯钰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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