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容易成为朋友,几个星期后,就开始三五成群的玩耍起来。
课间,女孩子们聚在一起跳皮筋:
“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八三五六,三八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
相比城市,农村的男孩子野性。有追逐嬉闹的,拍桌子打板凳的,咬着牙对骂的,沸反盈天。
我和孙立冬几个安静的小男孩在院子里玩弹球,花花绿绿的玻璃球具有魔一般的吸引力。只要瞄的准,滚动的小球就会正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清除掉对方障碍后,自己的球才能顺利去往目的地。
我们正玩的起劲儿,有个叫周杰的跑过来要和我们一起弹球,他是溜级溜到我们班的,比我们大好几岁。他刚刚在一场对骂中获得了胜利,那孩子被骂哭了。
我们都不愿意跟他玩,因为他总仗着高我们半头欺负人,更重要的是,玩的时候老耍赖。可我们又怕他,都默不作声。
“哎!老子跟你们说话呢,哑巴啦都?”
还是没人理他,他便恼羞成怒:“好啦,不跟我玩,你们也别想玩!”说着,开始使劲踩踏我们在地上挖好的小坑,企图把它抹平。
“你怎么那么霸道!凭什么破坏我们的小窑?”我鼓起勇气,质问道。我们把玻璃球最终要进的小坑叫做小窑。
“老子就是要破坏,怎么着吧!”说罢,又上前抢我的弹球,我往后一缩,他扑了空,紧接着,他又赶上一步,继续抢。
“你再欺负人,我就去告诉老师!”
“吿去吧,你以为我怕啊!”
这时,上课的大钟“铛铛铛铛”的敲起来,他狠狠地斜了我一眼,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威胁说:“等着昂,这事没完,放了学咱再说!”。
这事真没有完。
放了学,我一出校门,就看到周杰在槐树跟前站着,我装作没看见,绕开他走。他跑过来揪住我的衣领,骂道:“你们都看不起我,不跟我玩,看老子今天挨个揍你们!”说着,就照我胸口捶了一拳。我挣扎着去打他的脸,可是没够着,紧接着,他一推,我便倒在了地上,还没爬起来,大腿上又挨了一脚,接着“噼里啪啦”下冰雹一般,拳头就落了下来,痛感顿时遍布全身。我感觉这是一场小鸡和老鹰的搏斗,但我忍着,没哭,也不求饶。
制止这场力量悬殊散打的是老田头。
他不知从哪里跑过来,扯住周杰,骂道:“快住手,兔崽子!从娘肚子里一露头,我就看出你不是好东西,以后再看见你打人,我让你爹把你吊房梁上,用鞭子抽!”
周杰狠狠地甩开老田头,晃晃悠悠的走了。
老田头在后面骂道:“天生坐监狱的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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