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温情向,小短篇
有车站,车,应该快开了吧,如果有下一章的话……
都说南方风光旖旎,而北国原阔山高,直来直去,少了几分诗情画意。因而自古文人墨客多在南方小憩,在吴侬软语的温柔乡里做酣然的美梦。
高长恭却独爱北国的风光,只因其一马平川。
白天倒也还罢了,视野只是辽阔,也并未见的有什么格外吸引的人的地方。可到了夜晚,一轮明月高悬如镜,一切便不一样。
高长恭倚坐在长城上,望着没有尽头的暗蓝夜空,便常常悄无声息地醉了。这辽阔的天地,到了夜晚,连一只鸟也没有,连一丝虫鸣也不见,唯有呼啸的长风游走,映衬地这城墙上的人,越发的孤寂。
高长恭不记得自己爹妈长什么样子,也不记得自己来自哪里,只知道身边有一群伙伴,大家平日里共同守卫这长城,气氛十分融洽。
可是这长城是为谁守护,他并不知道。
至于自己为何而活,就更不清楚了。
因了无牵无挂,他便常常有种自己可以随时走掉的感觉。
周围的伙伴,虽然日日生活在一起,可大概是因为自己始终带着面具的缘故,并没有和谁有太亲近的关系。伙伴之间常常互相捉弄,可是没有谁捉弄他,大家见了他要么是客客气气的,要么是关怀中带着一丝悲悯,高长恭知道他们体恤自己无父无母,却并不习惯这种被照顾的感觉。有些东西从未有过,也就并不渴望。
有时候,对这种没有尽头的关切,他甚至是有些厌烦的。
不过这些人里,倒是有一个人从未这样对过他。或者说,这个人颇有点没轻没重的样子。平日里喝酒,这人明明知道高长恭不脱面具,也不喝酒,可偏偏要凑上来,笑嘻嘻地盯着他看,还屡次三番说什么“我帮你挡着,你就喝一口”之类强人所难的话。要么就是守岁的夜里大家一起唱歌跳舞,他突然跳起来要扯着自己上场,搞得大家都停下来看着两个人,连酒都忘了喝。高长恭想到这个人,就不免有些头疼。
他知道这人叫做“铠”,是被人从荒原里捡回来的,捡回来的时候受了重伤,身上裹满了冰碴,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活过来的样子。谁知道,休养了半个多月,这人竟活了下来,只是丧失了记忆。因为捡回来时候身着妖异猛戾的铠甲,便被人们唤做“铠”。
高长恭想到这里,不由得叹口气摇了摇头。这小子,同样是身世成谜的人,怎么就和大家混的这么熟。
“长月当空,高兄一个人高兴什么呢?”
高长恭回过神来,回头看这从烽火台里走出来的人。
是铠。那套妖异猛戾的铠甲已经褪下,他穿着暗蓝色的衣裤,裹着一身夜色走来,唯有一张脸白得发光,眸子里映着月光,闪闪发亮。
“不用想我怎么知道你高兴,眼角都笑出褶了。还一边笑一边摇头,高兄想到什么好事情了?”铠一边说着,一边松松垮垮地走过来,靠在高长恭旁边,抬头仰望着他。
高长恭突然有了一种倾诉的欲望。
这人没心没肺,有的事情,和他说比较合适。
高长恭一跃而下,开口道:“铠,我准备走了。”
铠的瞳孔在夜色中收紧了,只是高长恭望着远方,并未注意。
见对方不搭腔,高长恭接着说下去:“我想,守护长城的能人那么多,大约并不缺我这一个。长城外这么辽阔,我觉得……唔……铠?”
“你觉得什么你就觉得?”高长恭听到铠在自己耳边瓮声瓮气地说话,还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你觉得这里不需要你是吗?你觉得你走就走了也没人挂念你是吗?你觉得这么多人,走了也没人在乎你,是吗!”最后一句简直是低声的嘶吼,高长恭感觉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猛然收紧,勒得他快要难以呼吸。究竟什么时候,铠从背后抱住了自己?自己和这个人有这么熟吗?熟到可以被他一下抱住而丝毫不抗拒?
没等高长恭来得及想清楚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就被铠翻过来狠狠的压在城墙上。他看到铠的眼睛在月色下闪着光,那里翻滚着太过浓烈的情感,悄无声息地填满了他内心的空寂。
“高长恭,你没有心吗?”他听到铠的声音在夜空下响起,陌生的词句像刀刻一般清晰。“你难道看不出来,日日夜夜,是谁在一直望着你吗?你就察觉不出,是谁一直在关注你吗?你难道不知道我这么亦步亦趋地跟着你,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吗?”
高长恭愣在那里。
他未曾想过。
此刻他嗓子干涩,说不出一个字,胸腔里却心跳如鼓,咚咚咚的声音,震得他骨膜生疼。
“我……”他感觉自己的嘴巴在一张一合。平日里戴惯的面具,此刻攥住了他的呼吸,让他言不成句。而铠炽烈的目光紧盯着他,寸步不让。那目光里的感情,他隐约懂得,但又不是十分确定。因了这不确定,他便不敢轻易回答,只怕是自己会错了意,自作多情。
而铠已经等不及了。
妖异猛戾的铠甲像有生命一般覆盖了铠的身体,他一扬手,手臂上的利刃顺利划开了高长恭的面具。
他看到这面具下隐藏着的绝色的面容,那温暖干燥的嘴唇,那在冷风中微微发红的鼻尖,那双湿润的眼眸,因为紧张,而绽放出一种惊慌失措的美丽。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手轻轻抚上那人眼角的泪痣,然后低头吻了下去。唇齿间的甜美让他忘乎所以,他好像一头扎进了温柔乡,高墙上的烈风、天边的月光似乎一瞬间都远去了,他也不再想要那人的回答。
把一切话都搅碎在嘴巴里吧。他想。
长夜漫漫,他总会告诉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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