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到不久前撒播的石榴种子初萌了小苗,几天过去又长高了,心情甚好。每当看到自己平时无意种下的水果种子,在你以为没戏了的时候萌出个小芽头,就像收获一份意外的小惊喜,感受到大自然新生的希望与美好。不同于在外面买回来的盆栽或者种子,这些吃剩的水果种子一般是被人丢弃的,拿去种也是可有可无的。但我觉得世间万物皆有灵,一草一木均有心,当你对它们有情有爱,它们的心好像就是会感受到的一样,拼命地冲破客观环境的各种限制,努力地往上长啊长,在土里挣扎蜕变爬啊爬,就像是为了见你一面,报答你没有随手放弃它们。虽然经常最后因为天气环境或者我不懂照顾的原因,害得它们夭折了,但我还是会记得曾经种过这样这样的种子,记得它们发芽的模样,感谢它们曾经努力生长的这份报恩的心,也抱歉自己没能养活它们。有的时候,会觉得这样是不是残忍?有些种子在广州在花盆里是种不活长不大的,自己又不太会照顾,让它们发芽了又死去,好像“草菅花命”的感觉。但毕竟我是希望能种活的啊,有尽心去照顾它们的。或许这样想自己会好过点,一个种子发芽了死去总比不能发芽要好吧,起码它看过这个世界,空气是清新或混浊,身处是森林或城市,好的坏的它起码都看过,知道,哦原来这就是世界。有什么意义?意义的本源就是寻找意义的过程。
转眼,看到角落的一盆鸡蛋花树已经被连根拔起,盆里只有翻动过的泥土。我的心,不禁有点难过。之前舅舅来我家,在天台里聊天说起这个鸡蛋花树有个奇怪的听闻,说是会把人的精气神,人的灵气吸走,种得多鸡蛋花树的地方人们容易患病,身体不好。所以越来越少人种了,农村的林木场都把很多鸡蛋花树砍掉,因为卖不出。听了这个,妈妈就说把它掘死了不种了,因为老爸刚动完手术身体不好,不管是不是真的,为了避免对风水或者家人的健康不利还是不能继续留它。很快,它就被砍掉了主干,被拔起了根,最后整株被拔掉扔了。其实我心里是很心疼可惜的,种的好好的,干嘛就掘死它呢。就算真的会吸走精气神,我觉得给吸走一点也无妨吧?毕竟自己也没大碍,如果牺牲一些可以让两个生命体和谐共存,何必要置它于死地呢?但我知道跟爸妈说也没用,毕竟要是舅舅说的是真的,那跟老爸的身体健康比起来,肯定还是要牺牲它。但我还是想偷偷救它一命。因为种了很多年,鸡蛋花树的根都盘扎在花盆里,所以一时还拔不掉,得一天天拔起来弄松了土才可以,于是在它还没完全拔出前,每次浇花我都偷偷给它浇点水。一来天真地想它有顽强的生命力可以抓回泥土抓回活命的机会,到时候也许爸妈看拔不出它就整盆搬下去大街算了,那这样要是有好心人收留它继续种也好啊。二来于心不忍,想着让它临死前忍受这样拔根的痛苦肯定很难受,给它点水是我可以为这株可怜的植物所能提供的小小援助了。想起《巴黎圣母院》里的奎西莫多在饱受鞭笞与讥辱时,爱斯梅拉达以一颗尊重与怜悯的心给他一口水。我从来不觉得人类社会比自然万物本应高等,相反眼前的这株植物也是一个生命体,万物生而平等,它不止得到一口水还应该得到留存的机会。按照自然规律生长的它没有错,但因为被人类出于相互的保护和爱而剥夺了生命。亲爱的鸡蛋花树,我爱爸妈也爱你,所以感谢以及对不起。以后,我会向过路看到的鸡蛋花树致敬,看到它们翠绿的叶子和芳香素雅的花朵我都会想起你,想起我们家的鸡蛋花树。
新生的,已逝的,每一棵存在或存在过的植物都值得被土地记住,被时间记住。借用英国哈利作家的话,万物生长,有灵且美。既伟大又渺小,既聪慧又奇妙。万物刹那又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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