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曾经有几年在家务农,在四十里外的一个农场承包了几垧农田,秋收的时候要把庄稼拉回自己的家里。我和爱人装满了一车的玉米棒,趁天刚上黑影往回走。
如果走早了,就把亮堂堂的时间都耗费在路上了。
一路上要经过好几个村子,还有一个乡镇。
开始往回走的时候,车还不用开灯,可是天黑得很快,月亮开始露头,车灯就要打开。
有一段很长的土路,是修在拦河坝上的。路挺窄,也有深的车辙,满载的车跑不起来。晃晃悠悠过了这段路,是平整的水泥路,拐几个弯就到了经过的第一个村子。
家家户户房顶的烟囱里,炊烟袅袅,升到一定的高度会折返下来,在地面上弥漫,我的车一头扎进这诱人的烟火味里!
都是种田人,人家已经在准备晚饭。有一排住户紧靠我行驶的大路,有一户人家在门前搭了一个简易的灶,一个男的烧火,一个女的弯腰用锅铲在锅里翻弄着,一股诱人的肉香味窜进鼻孔,
我和妻子还在离家几十里开外。腹中又唱起辘辘饥饿之歌。妻子躺在高高的车斗上,想来已经打瞌睡了,暂时忘记一身的酸痛。
从这个村子旁边绕过去,开上一条大路,车速可以提起来。农用四轮车疯狂地叫着往家奔,水箱里的水呼呼冒着热气。
路边陆续经过好几个村子。每到一个村,最诱人的是人家亮堂堂的屋里。有的人家窗户正对着大路,我可以看到他们围坐桌前吃晚饭。
我总在想,人家都已经一桌团圆,饭盆里盛下的是火热的生活,嘴里谈吐的是幸福的故事。
穿过乡镇的时候,路灯高挂,门市房的彩灯闪着梦幻的光芒。饭店里人头攒动,醉酒的人在墙边小解,三五聚堆的闲人悠闲地吐着烟圈,聊着八卦。
等我到家时,已经是月挂高天,小星黯然。妻子先开了锁,进门,点亮暗黑死寂的屋子。
忙乱的身影在锅灶周围变化着位置,沉寂了一天的家有了生气和烟火。
我则把车开到后院,打开车斗卸下玉米棒,再关好车斗。给车加油加水,准备明天天不亮继续出发。
等我们夫妻俩吃完饭,已经是十点到十一点之间了。剩饭菜仍然坐在锅里的帘子上。匆忙躺进被窝里,一觉睡到闹铃响起,一骨碌爬起来。此时是三点,满村寂静的时候。灶里添把火。吃些昨晚的剩饭,穿好行装,闭了屋里的灯,一下子黑漆漆的了。锁上门,锁上尚在黑暗的家。马达声声,四轮驮着我俩,嗷嗷嚎叫着打破小村的沉寂,招惹了没睡好的几只狗陆续地不友好的愤怒。
路过乡镇和几个村子,行驶上修在拦河大坝的土路,家已经被甩在遥远的身后了。
此后的多少年,当我寄居在城市的一角,傍晚走在陌生的路上,看着街上,霓虹灯闪烁,那一个个村子里的万家灯火,总会挥之不去地照亮我的心中。那一段打拼的日子,总叫我不能释怀,感慨万千。
灯,是我心中不灭的情结,是我毕生向往的梦,是回家的引子,是努力的根源!守在自家灯下,和妻儿安享天伦,才是最贴心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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