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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额济纳旗的沙里流浪(下)

在额济纳旗的沙里流浪(下)

作者: 深海区的咸鱼 | 来源:发表于2021-01-12 21:14 被阅读0次

    10月4日:沙丘和静静的弱水

    小罗:“一树啊~”

    我:“嗯嗯,你说”

    小罗:“你为啥那么想去额济纳旗呢?”这是出发前一个月小罗问我的问题

    我:“我想大概是因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这句虚假的话听起来还不错,也可能是因为那里的胡杨看起来很美好的原因吧”

    我是被院子里赶早去看日出的游客吵醒的,听说要去居延海看日出的话就得早上五点过就出发了,坐车大概几十里路的样子,侧头看了一眼小罗和润哥,还在睡梦中,小王更是纹丝不动。

    我们起床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旅店的老板拿着半截黄瓜蘸着酱吃,早餐店外面是另一群陌生的游客,我们一行四人收拾妥当之后也准备出门吃早饭。

    小王的青椒肉丝,小罗在我的死亡警告之下还是点了臊子面,润哥的土豆丝盖饭,我的茄子盖饭。

    吃饭前

    “你们早上吃那么多竟然还要吃一只卤鸡,难道良心不痛吗?小王还是吃上肉的人!你们太难养了!我要断绝关系!”我痛心疾首道。

    吃饭后

    小罗的臊子面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样难吃,润哥的土豆丝盖饭和我的青椒肉丝盖饭取得一致好评,当我们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小王的面来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碗白面。

    小王疑惑道:“我的青椒肉丝呢!?”往下翻了翻,没有,小王尝了一口,不仅没由青椒肉丝,还没有盐。

    几秒后,老板娘缓缓走出,手上端了超大一盘炒得半生不熟的 西红柿+茄子道:“不好意思刚刚炒错了,重新炒了个茄子给你拌面。”

    小王先是吃了一口茄子加白面,而后放下筷子看了一眼自己碗里的面和盘子里的茄子咆哮道:“杨丽丽!!还老子青椒肉丝!!还说我吃肉,老子看最后你才是唯一一个吃了肉的人!”啧啧~连我大名都喊出来了,可见小王对他的肉当真是爱得深沉。

    我低头看了一眼盘子里仅剩的几根肉丝,赶紧夹到小王的碗里,狗腿道:“天呐~来来来,我把肉给你补起哈!”

    吃完饭之后我们计划去弱水金沙湾。还是昨天火车站的师傅。从呼来达布镇出发,大约20公里,耗资200大洋(这个着实有些贵了,额济纳旗火车站到我们住的地方才十几公里只花了35大洋,弱水金沙湾来回包接送也就二十几公里的样子,大家若是想要去的看着路程讲价哈~)。

    主干道的两旁全是极其矮的灌木,越过浅浅的灌木林就是种满哈密瓜的沙地,没见过世面的我们此刻就好像是行驶在美国西部的大道上一样,一定要高歌多曲,高歌累了的小罗歪着头问师傅:“大叔依你看我又多大了”大叔先是腼腆一笑,而后曰:“十七八岁吧”小罗顿时笑得花枝乱颤(讲真~用这个词一点都不过分哦~)

    在大门口的时候请陌生的游客帮我们拍了一张标准合照,在某种程度上好像就意味着我们真的是一个团队的。

    穿越人群,便遇上了弱水,不过我们所见的弱水只是偌大的弱水湖畔的其中一小支分流而已。润哥和小罗一路狂拍照,不仅拍风景照,还主动提出帮陌生游客拍照,我看着小罗和润哥这一行为,简直感动得想立马给她俩颁个“最佳热心游客奖”。至于小王,自然是迈着他那不晓得多少米长的大腿快步向前了。

    看着前方的行人,我们决定找个生僻的地方前进,于是乎就往 胡杨林中间走去,结果没成想竟然走到了长满矮小灌木的沙漠中。

    我、润哥小王穿的鞋子都是很方便走路的鞋子,徒步穿越灌木林自然不成问题,本来以为小罗不行的,结果没成想小罗竟也是女中豪杰,一会儿爬上沙丘,一会儿穿过灌木林从来没带怕的。

    越过灌木林之后碰上了草场,草场的不远处有零零星星的蒙古包,蒙古包的周围是羊圈。穿过草场之后就到了最高的沙丘地带,第一次看见沙丘的我们真的比“行驶在西部”还要激动。

    大家一定要比一下谁能够一次冲上沙丘,最后只有小王一人成功冲上,我们三个都是爬到中途又滚了下去。

    爬上沙丘之后我们将鞋子脱掉,表层的沙有一种浅浅的毛茸茸的初秋盖的毯子的感觉,沙轻轻地划过我们的手心、我们的脚背,阳光也不热烈,偶尔有风,将细沙吹进我们的背包里、衣服裤子口袋里,甚至是我们的眼睛、耳朵头发丝里。

    “润哥,你给我拍个视频嘛,我是在沙漠里前行的剑客”我突然在沙里跳出来对润哥道。

    “好”随即我手执木棍,从远处走来,恰逢风大,鄙人走起来脚步不稳,倒是有几分像喝醉酒的样子。

    “杨哥~你看你走得想笑死我”润哥边拍边笑,我都怀疑她会不会将我抖出画面之外。

    “我们拍那个嘛”在我艰难走完一程的时候,小王从旁边说道

    “拍哪个嘛”我问

    “《大话西游》啊,我说旁白”小王道

    “可以可以,小罗你是紫霞仙子嘛,算了我俩都是紫霞仙子,不对~我俩对站”我道

    于是乎,我手持木棍作剑,小罗手持。。。嗯。。。手持像锄头一样的木棍作剑,相顾无言,润哥拍摄,小王以旁白辅助曰:“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失去之后我才后悔,如果上天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说:我爱你。”最后我们三人纷纷笑场。

    (也不晓得我小罗哥这表情又是在爪子)

    我:“小罗你抬我嘛”

    小罗:“好~”

    我:“润哥润哥~快给我拍照”

    润哥:“好~”

    小王:“我天,好像两个傻子啊~”

    我:“你懂个屁”

    背上行囊,往黑水城的方向走去,师傅说让我们七点半的时候一定要晚上去黑水看日落。到达黑水的时候,门口还有排队进城门的游客,小王唯恐我们看不见日落,于是乎竟然拿着相机将门口的宣传照拍下来,姑且作为备选方案。

    (第n代长老小王)

    听说黑水城是西夏王朝的都城,不过我对西夏王朝知之甚少,也就是看《天龙八部》的时候才晓得一些,古城之内和其他的古城没什么两样,游客拍照,商贩卖货,不过要是真真身临其境,还是能想象出当时这座沙漠城池的生活状态。一位蒙古的大叔弹了一手苍凉的歌,好似旁人真的能够从其中听出几分前人的悲壮。

    小罗说:“你看那大叔弹的琴多悲伤啊,你说就这么一座小小的城池,有的人为了守护或争夺它就这样死在这荒漠中了,你说人为什么活着呢?”

    我突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小罗这个充满哲学性的问题,毕竟以我的生活经历来说,我还不足以能够回答好这个问题,于是道:“活着应该就是为了活着吧”。

    由于小罗的情绪突然低落,我们大家好像都自然变得很是深沉,润哥不语,小王也不语,小罗更是沉浸在悲伤中。看着被风卷起的沙,仿佛几百年前那些深埋在荒漠里的白骨就这样赤裸裸的在每个人的眼前铺开。

    我们并没有多想在古城上看日落,于是乎找了城墙离沙丘较近的位置,纵身一跃,风沙成功吹了满嘴。我和小王竞相玩起了打水漂的比赛,成功持平,小罗和润哥也相继加入,不过最后的比赛竟然成了我和小王教她俩技术要领。

    距离看日落的时间还有很长一截,往回走又是胡杨林,且让小罗换上香芋色的旗袍,找一方金灿灿的胡杨为小罗拍一组照片。也不知为何,金灿灿的油画林我们不去,偏生找了满是牛屎羊粪的圈,踩得一手好干粪,连带着在路边等我们的小王和润哥也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

    拍完照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太阳开始缓慢下移,温度也在慢慢开始降低,小罗将旗袍换了下来。穿过胡杨林,穿过人群,穿过弱水的铁板桥,日月潭边全是被踩碎的骆驼脚印。

    小王和我在沙漠里来了一场关于“力量”的battle,最终我惨败,我们沙漠里疾驰,浅浅的细沙将我的鞋子都塞满了。润哥和小罗走在最后,她们在沙漠里真小,风沙一会子就把我们的脚印掩住了。

    太阳沿着地平线下移了,速度越来越快,抵达我们白日里站的最高点的时候,夕阳已经将整个沙漠染成橘色,对的,就是橘色,而不是那种血红的红。我们将鞋子脱了,把脚埋在沙里,傍晚的沙已经不像白天的时候那样温热而是冰冰凉凉的。

    我想起小王说的那只白色的狐狸了,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是在沙丘上唱歌的狐狸吧,可实际上我们并不知道狐狸会不会唱歌。河边的游客已经慢慢变成了剪影,我们的脸被映成橘红色了,起风了,我们的裤腿上吹了一层浅浅的细沙。

    夕阳越过我们这边的地平线,又从另一个地平线慢慢升起。坐上回景区门口的观光车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部暗下来了,小罗和润哥坐在前面,我和小王背着她们坐在最后面,小王突然说起了《白杨木短》,倒很是应景,我们坐在破旧的皮卡车上,沙子把我的眼睛硌得生疼,我们每个人都是满脸疲惫。

    (日落的过程)

    只是此刻是小王的《白杨木短》,而并非我的《白杨木短》,我想我是什么时候将它丢了的,大概是在沙丘上唱起李宗盛《越过山丘》的时候,虽然风马牛不相及,但是强行拉扯好像也能扯到一起。我将帽子往头上按一按避免被风吹飞,侧头看了一眼弱水,我突然觉得此刻的弱水不知比白天美多少倍,沉静而悲伤。

    整个景区已经暗了下来,人群都变成了剪影,我走在最前面,润哥小罗还有小王跟在我的后面,人群差点将我们冲散,在整个过程中我说得做多的一句话大概既是“小罗~小罗”生怕小小的小罗被人群冲散了。

    司机师傅将我们接回旅店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过了,好像是在外面浪荡一天,回到我们的豪华五人间的时候突然觉得异常温馨。小王向旅店老板借了碗,煮了自热火锅和面吃了。小罗和润哥就着满身的风沙睡去,也不管风沙是不是硌背。

    10月5日

    凌晨四点半的闹钟响的时候外面的天空还有星星,我翻身起来,冷空气一下子就把我漏在短袖外面的胳膊冻起了鸡皮疙瘩。我刷完牙的时候润哥、小罗、小王也跟着起来了。洗漱完之后给师傅打电话。

    (嗯~日出过程过于漫长,就不拼凑了吧)

    我:“喂~师傅我们准备出发了您来接我们吧”

    师傅睡眼朦胧:“........”

    我:“师傅,你不会还没起吧”

    师傅:“这太早了吧”

    我:“昨天你说的我们必须五点进景区才能看日出当~”

    师傅:“好嘛”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我们就看到师傅的小绿车停在了旅店的门口。早餐店还没有开门,匆匆买了四个大饼之后就往居延海赶。

    润哥小罗还有小王都又在车上睡死了过去,车窗外面起了雾,枯草看起来就跟被霜打了一样,去往居延海的整个凌晨都是冷冽的。我的眼皮也越来越重,最后直接放弃斗争。

    司机师傅叫醒我们的时候已经到居延海景区大门外了,天边已经泛起了浅浅的橘红,生怕错过日出的我们赶紧排队买票过安检上车。

    我和润哥坐在前面,小罗和小王坐在后面,车上开着空调,不一会儿身体就暖和了。天边比先前的时候要亮了,影影约约能够看到外面低矮的小木屋。

    “小王,我们去年在禾木住的就是这种房子”我侧着头边看着窗外边说。

    “嗯~”小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给他说这句话,好像是在弥补某种遗憾,但事实却是人生遗憾那么多,并不是说一说就能弥补得了的,若真是那也就不能称之为遗憾了。

    我们到达的时候,观景台上已经有很多的游客了,我们被人群冲散了,为了抢占好一点的位置,我走在前面,润哥紧跟在我的后面,我在人群中叫小罗,小罗和小王被挤到另一边。我觉得嗓子有点疼。

    “润哥~他们两个太难带了,叫都叫不应”我一边拉着润哥往前,一边扯着嗓子说。

    “我好带哈哈哈”

    “那不是,他们两个狂徒~”

    我和润哥站在最前面,居延海的风真大,芦苇丛里的野鸭三三两两结伴游出来,海鸥还很少,天边还是橘红色。

    陌生的广东游客一直在我们的后面说话,我看向侧方的人群,人群中已经看不见小罗和小王了,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六点过,或是七点、八点太阳慢慢从海平面升起来,海鸥也出来了,海面被朝阳染成橘红色我突然想到《赤壁赋》里面的:“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好像苏子游于赤壁之下应当就该是这番场景。

    人群散去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一大半了,但温度还是和早上的时候差不多,我终于看见小罗蹲在人群之中的角落里,小王拿着相机的手已经被冻僵了,一个劲儿在哈气。

    小罗:“我们往前走嘛,我想去看苏武牧羊的地方”

    沿着栈道往前走,苏武牧羊的牌子已经看不见了,我们寻找苏武牧羊地就变得佛系了起来。

    从芦苇荡出来的时候小罗已经饿得不行了,拿出我包里的大饼就开始啃,那模样真是饿极了。

    “小罗,饼好吃吗?硌嘴吗?”我看着蹲在路边吃饼的小罗道

    “不好吃!硌!简直难吃至极!”小罗边边吃边说,那一瞬间真有种她牙齿马上就要被饼硌掉了的感觉,我也自动远离她,真怕她的饼下一秒就要喷在我脸上。

    (小罗在线吃饼)

    沿着公路往回走,阳光已经将早上的寒气全部驱散了,公路上只有回程的区间车,因着要寻找苏武牧羊的地方,我们选择走回去。

    小罗小半块饼下肚之后也就算是饱了,于是乎和小王开启了狂野二人组,什么歌听起来狂野霸气他们就唱什么。小罗个头虽小但丹田气足,声音也是异常浑厚,很是适合唱那种特色名族风的歌曲,小王作为男生本身声音就比女生要浑厚很多,于是这一路为我和润哥诠释什么才是真正的引吭高歌。小罗小王走狂野路线,我和润哥走抒情路线(当然大多数是润哥抒情,毕竟我在唱歌上是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天赋哈哈哈)。

    (小王拍的绝了的鸽子,哦~不对,是候鸟)

    踢着石子走到区间车停放点的时候已经九点了,和司机师傅约定的时间是九点半到十点钟的样子,小罗还是没找到苏武牧羊的地方。也罢,想来人家苏武就是在贝加尔湖放羊,放着放着一不小心走进了额济纳旗,图标上虽然标示着“苏武牧羊”这样的字样,但具体是哪一处,怕是前人也不晓得的。

    走到区间车停尽头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排队上车,出门找师傅。

    回城的时候经过通商口岸(蒙古国和中国的商品交易口岸应当可以叫做通商口岸吧,主要是我忘记那个交易的地方叫什么名字了)的时候我很想去看一番究竟是怎样的场景,大概因为这里偏远的原因,期待可能会有几分古代商品贸易市场的氛围,又或者是我从小的边境情节,总想踏过国界线去看一看和中国比邻的国家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迫于疫情,我们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计划。

    师傅说今天为时尚早,可以带我们去神树许愿,昨天小罗躺在床上的时候就说着一定要去许愿,想来她心中定是有许多愿望的,可若是只许一个的话,我想她一定会许家人幸福安康吧。

    回去的时候我们好像都没有睡着,大概突然想到此一生只来此处一回,想要好好再看一看这个地方。

    在神树许愿的人很少,或者说旅游团队根本不会带大家来这里许愿。门票花了10块钱,沿着石子路往前走就是神树所在地了。所谓神树是一颗很大很老的胡杨,至于具体有多大,有多老,我并没有特意去看,神树的上绑着许多类似川藏地区的那种写着梵文的布。小王给旁边灌木丛中的山羊拍照,我则坐在草地上晒太阳。

    小罗和润哥环绕神树一圈,发现并没有单独设置许愿的地方。小罗将自己早早备下的零钱拿出来,写上愿望藏在神树下的某个角落。润哥也想许愿,但是却没有零钱,我拿出签字笔,让润哥将愿望写在胡杨的叶子上或是帆布上,也当是许了愿望。

    “你想许啥子愿望”在来神树许愿之前小罗曾问我

    “我不晓得,好像没有什么愿望可以许的”我看着被风吹动的帆布,觉得人生好像有点荒芜,并不是说求无所求,应该是求而不得,求而无用,活得像个沧桑且冷漠的老太太。

    看一眼旁边定坐的小王,我突然觉得有些奇怪,照理来说他应当是一个虔诚的人,此前每次去寺庙的时候他总是会拜上一拜,现如今来了内蒙反倒是不拜了,他自然不是同我一般活得苍老,他那天大概是没有想到自己可求的东西吧。

    回到镇子上的时候刚好是吃午饭的时间,因为大家都饿极了,又懒得去找吃的,就在旅店旁边的烧饼店一人买一个热馕囫囵吃了。

    最先吃完的小王已经在床上躺好,我润哥小罗三人直接坐在床上各自吃着各自的半个馕。

    吃完准备往床上一趟,小罗将枕头一甩,径直甩到我旁边,抱着我的胳膊就开始睡了。

    “妈哦~你不晓得你和润哥枕头上沙子有好多,你起来摸一下,还要来玷污我的一方净土”我一边甩着小罗一边道

    “还真是,是说有点硌脸”小罗还是一手抱着我的胳膊,一只脚架在我的腿上恬不知耻道。

    “还真的是好多沙哈”润哥边吃着馕边抖枕头上的沙道

    “小罗~莫抱到我腰,我不习惯别个抱到我睡”我扯着被子咆哮道

    “哎呀~没得事”小罗死不要脸道

    “我靠我靠~莫摸老子大腿!痒得很”我一边扯着小罗的手一边咆哮,我简直觉得小罗就是古代那种女扮男装调戏娘家妇女的登徒子。

    “哎呀~不嘛,我就要抱到你睡”小罗道

    “老子,你们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小王终于从先前的“啧啧啧啧啧”变成了现在的咆哮。

    “没有”我们异口同声道

    “算了,润哥~来我们两个换,你来中间”我斜着眼睛看着旁边眼睛已经笑没了的润哥道。

    “还是算了嘛哈哈哈哈”润哥将被子往旁边扯了扯,和着昨天的沙睡了,我和小罗也闹累了,不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阳光隔着一半的墙打在破旧玻璃上,再被北方特有的玫红色小碎花窗帘切得散碎,随意落在小王灰色的背包上,我们脚边的被子上,小罗和润哥昨夜泡脚后留在盆底的细沙里。

    沿着呼来达布的街道走,约摸十来分钟之后就到了额济纳旗胡杨林,此前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的额济纳旗胡杨林,今天倒是一个不小心便遇上了。

    想必许多人是因为看了张艺谋的《英雄》慕名而来,毕竟飞雪和如月在二道桥的对决悲壮且浪漫(原谅我当初只看出这么点东西来了),隔着护城河远远地看了一眼,胡杨全部黄了,金灿灿的一片,比弱水金沙湾的胡杨要有味道许多。

    我们没有进入到景区里面,《英雄》的悲壮与浪漫就且留给他人赏阅,我们一行俗人就不去凑那半杆子的热闹。

    一路上润哥看见花就问我:“这是啥子花”

    “格桑花”我定眼看了一下地上五颜六色的花道

    “你啥子都是格桑花”润哥终于在我说了无数个格桑花之后无情拆穿了我。

    步行至体育馆的时候是下午五点的样子,在体育馆打了一场球,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学打球,润哥手把手在线教学。

    平日里小罗总是垂涎别人手里拿着的红柳大烤串,晚上大家就决定吃烧烤。提着二两的汽水,抱着半斤的哈密瓜,唱着歌,在烧烤店撸着串,空气中渐有了雾气、其他人猜拳的声音,突然觉得烤串儿中的烟火生活很美好的样子。

    10月6号

    在额济纳旗的最后一天,好像是延续某种特殊的意义,最后一天我们去吃了川菜,名字好像叫做“正宗川菜馆”,假如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个名字。不过事实证明要想在外地吃上正宗川菜,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除非运气好碰上师傅是来自四川的。

    正宗川菜没吃上,倒是遇上了正宗四川大叔,好像在异乡遇上同乡人当真是会让人生出一种他乡遇故知的喜悦情感来,但实际上他乡遇到故知的概率是很低的。

    闲聊之际了解到大叔是做私人精品小团的,这次在甘肃接团,今天才到达额济纳旗,就遇上今天要离开的我们。

    拜别大叔之后买了晚上吃的东西以及特产,匆忙洗了澡之后就往火车站的方向赶了。

    下午五点半,火车从额济纳旗开往包头。

    返程的时候,几乎有一半的路程是相同的,比方我们首先到达的城市会是临河,一个我们流浪了小半天的城市,而后才在某个清晨抵达包头。

    刚上火车的时候大家好像会有种莫名的伤感,我想非要找个理由,那应该就是大家还没有浪够吧。

    火车开动了,额济纳旗下午的阳光很猛烈,我们将隔壁的窗子拉下来,留着一条细小的缝看窗外的景色,景色是我们来时的景色,可现下看来却又和我们来时见到的有着许多不同,比方夕阳,又比方沙漠中的梭梭树,这些东西好像在此刻看起来更加柔和。

    光线越来越暗,起初的时候车厢里没有开灯,我们大家都只盯着窗外看,窗外自然是王维说的那一番景象:“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不过这番大漠倒是没有孤烟,风沙倒是一层一层地被卷起。我们见到这番景象的时候列车还未途经黄河流域,大概要行至包头才能看见长河,不过是因着沙漠的地平线远看竟和水天相接的海平面相近,故称为长河落日,倒也是强行插入典故了。

    (我的大背头和小罗飘逸的长发)

    小王的半张脸隐在夕阳的余晖里,半张脸潜在晦暗的车厢里,看起来倒像是有几分故事的人一样,不过我晓得的,这完全是场景效果。小罗和润哥也拉着窗帘往外看,突然之间好像有一种此生只至此一回的离愁别绪来,不过想来也真是这个道理,毕竟蜀地离此处甚远,以后怕是也懒得起来此的念头了。

    就像我们很久以前说青岛很美,丽江很美,大理很美,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去一次,可实际上后来我们选择去某个地方的时候往往不会选择那些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不是说不想去,只是相较于去过的地方,显然,没去过的地方会更有吸引力。

    车厢灯打开的时候,我们也从各自虚无的梦幻中回归现实。正前方站着的哥们儿正隔着人群和我们背后的哥们儿说话,那哥们儿长得五大三粗,但同后方男子说话的时候语气倒是温柔;隔壁桌的白毛衣的女士正在读书;斜前方靠车窗位置的是一家人,又或许是两家人,爷爷奶奶正在和小朋友猜谜语。

    我们泡了泡面坐定。

    “你们说小朋友也太无聊了吧,这个游戏那么简单,要是我小时候我就不会玩”我一边吸着自己的面一边对他们三个道。

    “我信你个鬼,刚刚不晓得是哪个在这里猜得起劲”小王无情拆穿

    “你现在觉得无聊,你小时候肯定觉得很好耍”润哥无情补充道

    我看了一眼沉默吃面的小罗我觉得她沉默应当是对我下想法的高度赞同。

    吃饱喝足,小罗说要玩飞花令(详情个人去看中国诗词大会)于是乎我们将风花雪月都说了个遍,最终总结出,小王只有单打独斗的命,不管是我们单个挑他还是群挑,他都不行哈哈哈哈 ,兴起之时我差点一记旋风腿扫到旁边的白毛衣女士身上,幸好幅度不大才让这一事件幸免。

    夜渐深,列车已经驶出额济纳旗很远了,小朋友的谜语猜完了,小罗靠着润哥睡着了,我也靠着车窗睡着了,我们应当在没有星星的深夜里做了许多无边的梦。

    10月7号

    清晨开始吵闹的时候包头站到了,润哥和小王要在包头站换乘到重庆,我和小罗则需要在包头东站换乘到成都,于是乎我们算是短暂的分别了。

    我和小罗出站之后就感受了包头冷风的暴击,小罗应当是饿了,在车站旁边买了手抓饼就开始吃起来。我们花20块钱将行李寄存在车站附近的旅店,之后就出发去找润哥和小王。

    坐了大半个城(不得不感叹一句内蒙的公交车站之间的距离真远,动辄几公里)之后终于成功和润哥他们汇合了。

    因为在额济纳旗的时候吃肉没有吃尽兴,汇合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肉。

    导航到烤肉店,某度显示距离数百米,然而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发现这货显示的大概是直线距离数百米。我和小罗还好,基本轻装上阵,润哥和小王一人一个大背包负重前行。

    吃饱喝足之后时间尚早,我们决定去唱歌,选择去唱歌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开一个开包间不仅可以唱歌还能休息。但是请自动忽略休息这个项目,因为小罗和小王真的是生怕别人不晓得他们高音了得,一个劲儿唱。此外我还是第一次晓得原来凤凰传奇的歌是很洋气的,洋气到我竟然只会一两句。

    我们唱了什么歌就暂且不说了(说实话我连上面也不想说的,因为实在是太琐碎了,不过小罗说因为这些就是生活,乍一听充满哲学,所以我还是写了),结束的时候是晚上七点,润哥和小王是晚上九点还是几点的火车来着(我忘记了),我和小罗算是晚上十二点样子的火车,大家就此别过。

    我和小罗又绕着半个城回到包头东站,包头的晚上要比白天冷上几分。小罗走在前面,我突然想起小罗在成都时候的模样:有时候扎着小辫子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姑娘;有时候穿着旗袍,手里捧着书,走起路来风情万种的样子,多一分太过,少一分倒成了忸怩造作,而小罗在我眼里是刚刚好;有时候又像个冷静清醒优雅的姑娘,哪里有几分在额济纳旗玩疯的模样,果然有的女生就是多面的,不会让人有千篇一律的疲惫感,我想着这应当就是她的人格魅力所在之处吧。

    “小杨哥~我们等哈要买火锅,买泡面、买肉、买梨、买葡萄、买火龙果、买柚子哈~这就是我们在火车上吃的安排”小罗回过头来挽着我的手说,也不晓得为什么,那一瞬间突然有种小罗长大了的感觉哈哈哈哈。

    “要得~你说买啥子就买啥子哈~”

    在路边找了小型超市,买了东西,领了行李之后过安检。候车室的人很少,我看下时间,小王和润哥应该已经出发了。

    我们的车次是接近凌晨的,时间尚早,小罗坐在旁边给叔叔报平安,我则坐在旁边和木林森视频,大概闲聊了一下我们这次的旅行,而后又说到买帐篷去四姑娘山徒步露营的事情,还有我和小罗羡慕不来的豪华大床房。

    十一点半排队检票,从包头至成都。

    10月8号

    我将《白痴》斜斜搭在脸上,小罗则将列车上供旅客阅读的报纸盖在脸上。润哥和小王抵达重庆的时候我和小罗正在甘肃明媚的阳光里睡得昏天黑地,斜后方的陌生人叫牌的声音时不时传入耳朵里,一路的风景遗失在梦里。

    中途旅客上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和小罗回到原来的车厢,穿越几节车厢之后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将晚饭吃了。好像是因为白天没有睡够的原因,小罗洗漱完的时候我已经在狭窄闷热且臭的车厢里睡着了,已然达到了“身在车厢不知臭”的伟大境界,然而在小罗叫醒我的那一刻,我这伟大境界被她打得荡然无存。

    小罗应当是没有遭过这种罪,待不住的她提议去餐车车厢。于是乎我们二人只得收拾行李,花了差不多一百块钱的样子在餐车坐到终点站(实际上每人花35块钱就可以了,在去之前一定要先向餐车乘务员咨询清楚)

    在餐车吃了番茄炒蛋和番茄蛋汤,不要问我们为什么点这个,问就是豪横想吃两只鸡。

    点餐时

    小罗:“这么大碗米饭我们会不会吃不完啊”

    我:“我也觉得,我都不饿,主要是才吃了火锅不久,要不然叫那个想吃主食的和我们一起吃吧”

    我和小罗一脸担忧,已经做好邀请别人共进晚餐的想法了。

    吃饭时

    我:“小罗,我觉得这个汤还可以,把你饭分点给我”

    小罗:“。。。。。。。”

    第二天要赶回公司工作,吃完饭之后就趴在桌子上休息,好像越接近成都,车厢内的温度就越低,我想成都应当下雨了。

    10月9号

    凌晨五点,乘务员将我们叫醒,半个小时之后列车即将抵达成都,我们的旅程结束了。

    四季悠长

    假如有机会

    就赋予自己偶尔出去撒野的勇气

    在路上的时候或许就连谈论天气也会变得有趣起来

    写在最后:

    在2020年的最后几天,我终于将稿子写完了,十月很忙,忙着做各种海报和宣传资料,后来十一月又忙着修图,因为很多都是自己拍的,所以哭着也要把它修完,十二月终于慢慢开始写稿子了,然后终于在距离2020年结束的最后几天写完,其实说到底还是自己本身拖延症太严重了。写完的时候一边检查错别字,一边说:“我他妈都写了些啥玩意儿”好像很是琐碎,但是想一下生活不就是琐碎的吗?且罢了,都留着吧,小两万字,若是我的水粉们不想看了,那就看看图片也行,毕竟我觉得风景也还行哈哈哈哈~然后就是图片图片太多,所以就没有按照文章顺序来放,我尝试过,但是最后放弃了。

    “西归问我归不归”“你唤我当归”小罗总说我是步子走很快的人,有时候她很害怕自己追不上,可小罗是一树很惦念的人,若是小罗想去看天南地北的风景,一树也会陪着你去的,若是你不想跑太快,那我也可以放慢脚步慢慢等你的,不用担心追不上。最近终于收到小罗给小杨哥寄的信了,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但是小杨哥读的时候还是很开心,和你意料之中的那样。

    最后的最后就春天的时候说好要去看二当家的秋天,然而二当家秋天到了的时候大当家却没来,虽然二当家可能不在意(大当家猜得)但是大当家那么言而有信的人,没做到自然还是要给二当家道歉的,二当家若是看见了文章,那就且原谅大当嘛~等大当家给你物色好压寨夫人就给你带回来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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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标题:在额济纳旗的沙里流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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