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消失的小河(散文)
文/曹会镇
地球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改变,气候在改变,环境也在改变,许多美好的东西随着环境的变化正在慢慢消失,逐步淡出人们的视线,淡出人们的生活,最终只给人留下记忆。就说那条曾经给我们带来无限欢乐与财富的小河正在随着大自然的改变渐渐消失,留给人们的只剩下深深的遗憾。
说起那条小河,据老人讲,它已经存在二三百年了,原来它是一条很有影响力的小河,一年四季水流不断,河水清澈见底,鱼虾水草塞满河道。可近些年随着环境的改变与人为的破坏小河逐渐改变了形态,由常年水流不断到后来只有汛期有水,再到今天完全断流。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灾难,一种遗憾。
说起这条河流它的规模并不多大,河宽不过三十多米,河长不过五十里,可它的两岸却养育着上万亩良田,旱能浇涝能排,给沿途十几个村庄几千人带来很大收益。可今天由于种种原因小河已失去往日的辉煌,再也没有了鱼虾成群和水流潺潺,留下的只有大风吹来河床上枯叶盘旋尘土飞扬,败像惨不忍睹。看到此情此景不得不令人感慨万千,不停地长吁短叹。
这条小河尽管很平常,可它给我留下的印象却是十分深刻,时至今日许多往事仍然历历在目。
记得那是五十年前的一天,我背着草叉子跟着哥哥一行人去小河边割草。我们来到小河的出口处正巧看到一群红鲤鱼从白马河顶着流水游向小河。我心里一阵激动,赶紧追着鱼群数了数,这群鲤鱼一共有六条,个头大点的估计有三四斤重,小点的也不低于一二斤。我们一班人高兴坏了,纷纷扔下草叉子迅速行动起来,有几人快速跑到上游急速捞起水草堵住鲤鱼的出路,另几个人跑到下游扯下身上披着的蚊帐布拦住鲤鱼的退路,接着上下游各留下两人守摊,其他人便一起用草叉子在水中来回追赶捕捉鱼群,那场面甚是壮观,不多会儿便有两条鲤鱼落网。
可有一件事要说明,鲤鱼不同于其他鱼类,它不光游水速度快,跳跃能力也很强。你如果把它们逼急了它们就会跳个,使劲跳,而且跳得很高。因此我们追得欢鲤鱼跳得欢。经过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较量六条鲤鱼我们抓到四条,其他两条由于身手不凡侥幸跳过围堰游进了小河。
如此看来,尽管跑了两条鲤鱼,我们收获依然不小。捉住的四条鲤鱼足足十一斤重,卖给了供销社饭店换来了十一块人民币。我们一共七个人每人分得了一块五六毛钱,这在当时是不小的一笔收入。
那些年,我们经常去小河里捉鱼割草,可小河距离我们村庄并不算近,少说也有二里多路。这且不说,中间还隔着一条白马河,去小河并不方便。好在白马河上有渡船,因此我们去小河并不打怯。
小河水很浅,河里不光水草多,鱼虾也不少。我们只要去一次准会有很大收获。因此我们隔三岔五就会去小河一趟,不是捞水草喂猪,就是割青草卖工分,再不就是捞鱼摸虾,不管干啥,反正每次都是满载而归。
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去小河捞白鳝苲摸河蚌那一次。
那是放暑假的一天中午,我吃过饭叫上小伙伴去小河打捞白鳝苲。我们来到目的地,发现那里的水草圆蓬蓬的完好无损,好像从来就没有人动过一样。见此情景我们俩喜出望外,急忙把篮子放下迅速脱下衣服一下跳进河里便大把大把薅起草来,不一会儿就捞满了大半篮子。我正干得起劲的时候,突然脚下被什么硬东西咯了一下。我停下手来去脚底下摸了摸,那硬物竟然是一个大河蚌。我高兴坏了,赶紧把它捞出水面。呀,这河蚌真大,足有一斤多重。这可是意外之喜,我扔掉手中的白鳝苲,接着摸起河蚌来。我知道,河蚌是个好东西,不止能喂养鸭子,也可以当菜肴,并且是上等好菜,味道比鱼肉都好。我全神贯注,摸了一个又一个。还别说,这里的河蚌的确多,没用多长时间我就摸到二三十个河蚌。我越摸越来劲,不到两个小时我就摸了大半篮子。邻居小伙伴也摸了几十个。我俩高兴坏了,水草也不要了,每人只挎着半篮子河蚌一路说笑回到家里。
这篮子河蚌价值可不小,回到家我们足足取出一脸盆河蚌肉,下脚料也不少,还喂饱了几只鸭子。
小河尽管四季有水,可它的季节性还是比较明显,汛期来了水流就大,汛期过去水流就小,水位也急剧下降,不少河段很快露出河床。这时芦苇和萹豆草便开始疯长,农闲的人们便趁此机会儿过来收割,然后卖给生产队换几个工分儿。
小河真是一条宝贝河,它物产丰富,每年都会给人们带来许多财富,也给我们小伙伴带来许多欢乐。可今天由于多种原因它断流了,并且逐渐干涸。如今的小河已经不复存在,它的河道已经变成了树林和庄稼地,往日的辉煌荡然无存,唯一留下的只有衰败和遗憾。
(原创首发)
曹会镇,山东微山县人,中共党员,诗人,作家。目前已有四部长篇小说《逃荒》、《一教十八年》、《打工人》、《聊斋新编》上架番茄、喜马拉雅,懒人畅听、掌阅等文学平台。
此文首发在《中国乡村》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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