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诞说,他和王思聪一起去唱歌,王思聪最喜欢一首《新鸳鸯蝴蝶梦》,每次唱到那句“可是谁又能摆脱人世间的悲哀”时,眼角就湿润了,眼神也呆滞了。
就连王思聪也不能摆脱人世间的悲哀,更何况你我呢?
除夕晚上,你骑着电动车,电动车上写着你的电话号码,写着水电工,你渐行渐远,大过年的,你为何不回家?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人给你打过电话,有没有人让你修过热水器,如果没有,那你回去过年吧,陌生人。
那个人在天桥上,听说过年要回家结婚了。她抽完一根又一根,风这么大,她在婚姻面前也犹豫了。她说,结婚后就再也出不来了,让我再看看这花花世界,明天要学会长大了。抽完烟,她头也不回的下了天桥。
他默默走过小寨西路,过去一年这是他最冷静的一天,他也问自己为何膨胀了这么久?他有些后悔的点了一根烟,他回过头盯着地铁口的人流,再看看天空的流云,闯了红灯,行走在车水马龙中,此刻,如果生命被某一辆车终结,那他满是遗憾。“涛哥,这边儿。”有人喊他。他像个老头一样跟着年轻男子走了很久,直到路边有烧烤摊,他才停下来。年轻男子发现,涛哥右鬓的几根白发,也发现涛哥这一路一直在抽烟。“涛哥,想跟你借万把元。”年轻男子说。涛哥从背包里抽出一沓钱,扔到桌子上。
半个月前,一男子在大润发购物,他拿起了一包鱼干,看看生产日期,放进了购物车。他停在货架旁边,一包一包看生产日期,然后全部扔进了购物车。付款时,他在我前面。收银员说“你这么喜欢吃鱼干啊!”他说“不,生产日期是我老婆生日。”收银员说:“那你老婆太幸福了。”他说:“前几天离婚了。”
他说:“办妥了吗?”女孩说:“妥了。”他说:“妥了,和我在一起吧。”女孩说:“嗯嗯。”他说:“你怎么不开心啊?”女孩说:“他给她戴戒指的时候眼神分明是盯着我看。”他说:“你说你不去你不甘心,我放你去,你回来了,我以为你能踏踏实实和我过日子,没想到你还是不甘心。”女孩说:“我总觉得他俩不是真爱,搭班过日子。”他说:“天桥上风大,你穿厚点,我走了。”女孩说:“你说他俩没有感情,会不会离婚啊,那我是不是还有机会啊!”
“不要捡了,不要捡了。”工友说。他说:“我给娃过年买的,掉了这么多,快帮忙捡。”我盯着车厢里,满地的瓜子,公交车上乘客不忍心去踩。突然“咔嚓”一声,刚上车一个小伙子没低头看,踩了一脚。他抬头看看,叹了口气,又低下头继续捡。而瓜子袋子烂了个口子,继续掉……
“你先走,你先走……”出租车司机说。他站在吉祥村十字路口,好像有心事,一步也没动。只是又点了一根烟,摸了摸几天没剃的胡茬。也许他在想,十字路口,而他的出路在阿达,红灯亮了,他径直往前走。出租车司机骂到“喔瓜怂,咋不叫车怼死。”
“这房咋卖哩?”挺着肚子的老板问。年轻男子说:“均价一万八,要几套?”挺着肚子的老板说:“你他妈会卖房不,先介绍一下木,你问我买几套,你以为是衣服呢,贵的跟啥一样。”年轻男子这半年没卖出一套房子,被老板炒鱿鱼了。晚上,他叫涛哥一起吃饭,顺便借点钱。他打电话问:“涛哥,你在阿达呢?”电话对方说:“吉祥村十字。”他挑了一个最近的烧烤摊子。
他跟着张总包工程已经有三年了。工业园西区这个工程顺利完工了,他算了一晚上,工人工资1726万,给工人开完工资,自己能挣个六百三十多万,高兴的又是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他给张总打电话要工程款。电话没打通。他跑到张总公司,发现公司被查封了。他一时慌了,他见人就问,张总去哪儿了?他疯了三天,依旧没找到张总,他便晚上爬上宾馆的顶楼跳了下去。就这样,他结束了,终年46岁。
年轻男子喊:“老板,多少钱?”结完账,年轻男子说:“涛哥,我送你回去吧。”他摆了摆手,站起身,点了一根烟,向长街而去。年轻男子看了看手里的一沓钱,伸手叫了个车,消失在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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