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让我一天到晚看电视购物节目,我的内心是毫无波澜的。
犹记得高中的时候,父亲看了电视购物,给我买了一套眼睛治疗仪。眼睛倍受了一两个月的折磨之后,我就再也不信电视购物了。
但是老板让我看,说是适应工作,那我就看呗,那几日过得甚是无聊。
我们节目组一共只有四个人,核心人物是小洁和亮哥。小洁是后期,是个蛮帅的女生,比我小一岁。亮哥则年龄大一些,刚刚遭遇了头发危机,负责准备节目需要的道具。
就是那种你们看过的,电视购物里有时候需要做实验的道具。
我是干啥的?我也忘了我是干啥的,好像是编导,安排节目流程吧。
我的心思全扑在了汪导让我想一个末日题材的故事上了。
每天中午,亮哥开着他的车车,带着我们去吃安徽料理,沙县小吃,韩式料理,买冰棒。
到了晚上,我不太乐意回宿舍,因为公司安排的房子其实是办公楼改装的,下面一层挺大,上面的房间却很小,只有两个。小洁住大房间,我那个房间,不仅小,连窗户都没有。
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不见天日的日子。
每天我就只能弹琴解闷,那段时间,我的琴技倒是进步不少,会花一两个星期的时间,去练曲子。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亮哥每晚都要跟着小洁回来,待到很晚才回去。我看他俩也不像情侣,在一起也就聊聊天,或者亮哥坐在一旁,像看女儿一样静静看着小洁。
后来渐渐熟了以后我才知道,这是在防我呢,怕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我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来。
可是在我暴露了自己人畜无害的真实面目之后,亮哥还是经常和小洁一起回来,待到很晚。你说他俩是朋友?我不信,一个三十多岁男人和一个二十多岁女孩黏在一起,有啥纯洁的友谊。
所以实锤了,亮哥才是那个心怀不轨的男人!
但是亮哥个人的感觉,又像是一个默默守护的骑士,他没什么暧昧的动作和话,只是一起聊天,小洁想去哪就陪着她一起去。
于是很多个夜晚,我们三人就坐在客厅,我轻轻弹着琴,听他们聊天,时不时插一嘴。小洁是个很直率的人,她也会聊自己的感情问题,聊那个不怎么理她的男朋友,聊自己的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我们两个大男人就在边上默默地听。
我有一台Switch游戏机,有时我们就在一起玩马里奥赛车,亮哥叫嚣着自己外弯切内弯,和我要争夺第一。小洁则经常玩自闭,窝进自己的房间看电影去了。
那个时刻,不论二十岁还是三十岁,大家都变成了孩子。
虽然工作很痛苦迷茫,但那也是一段难忘的时光。
到了周末,我便千里迢迢坐着地铁赶回拱墅。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超哥这个妇女之友和婷婷好到不关门,任由人家出入了。
买的衣服好不好看跑过来问,打算买条围巾跑过问,俨然我们已经相处成了哥们。
但是我知道这样的日子终究不能持久,我做着不喜欢的工作,我只能期待汪导带来新的项目,让我真正写一个剧本。
回到宿舍的小房间也会让我喘不过气来,每当我心中郁闷的时候,就会去跑步。这是高中留下来的习惯,因为我发现跑步的时候,就不会想那么多,心中只有那一个目标,跑完这一圈。跑完这一圈后再跑一圈,最夸张的时候,我绕着操场跑了十多圈。
那种感觉,就像从鬼门关走了一回,突然间整个人清醒了过来,不会再去钻牛角尖。
我不愿回宿舍,那就只能去跑步,我不管是不是深夜,是不是下雨,只要我想去跑,那就去跑。
不知不觉,小洁也受到了我的影响,跟着我跑了一次后,她说跑完的感觉,棒极了。
于是,我们每天都一起夜跑。
跑完之后,我们都很累,站在一座石墩桥上,望着远方的星星点点。
也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去买点吃的。
我们进了超市,买了一包辣皮,又买了两瓶黑啤。
回到宿舍后,我们坐在大厅一边喝酒一边唠嗑,吃着辣皮。
小洁每次喝酒前总是喜欢和我碰杯,一看就是老手,我一开始并不适应。我喝酒总是喜欢喝自己的,也不喜欢在人多的饭桌上喝酒。
渐渐的,我也被她影响了,两个人喝酒的时候,我也会主动碰杯,她有些惊讶,便笑着说,天天也会碰杯了。
唠累了,就去洗个热水澡,趁着微醺,睡得很舒服。
后来,她找我或者我找她,第一句总是我又去跑步了,另一个回应道,是嘛,我倒是很久没有去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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