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愿

还愿

女孩坐在湖边，湖面风平浪静，她全身赤裸，皮肤是褐色的，血管中没有流动的液体，她两眼张开，失神地静静盯着远处的湖面，褐色瞳仁倒映着湖面，风平浪静。一位戴斗笠的老者从里岸远处走来，他的脉搏缓慢而有力地跳动着，血管里是褐色的血液，全身透明，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灰色披风，搭在女孩肩头，像棉被一样包裹住女孩的身体，他坐在女孩旁边，静静地不说话，顺着女孩木偶般呆滞的目光望去，老者取下斗笠，风平浪静的湖面，什么也没有，湖边的螺壳在似有似无的月光下，缓慢伸出柔软的躯体，月色如水，一层温柔的薄纱拢住螺壳的躯体。桨声拍击着湖面，从远处传来，清冷寂冽，湖面上一直缭绕的雾气被这由远及近的桨声打破。

“阿姊。”男孩背着光，手里似乎抱着一堆很重的东西，男孩的脉搏跳动，看不清他的面容，女孩眨了一下眼睛，湖面一滴水珠跳动，落下。“阿姊。”背光的背影朝女孩走去，月亮四围升起一颗星星。男孩把桨放在老者身旁，女孩呆滞的目光仍旧盯着远处的湖面，男孩静静地往回走，路过女孩身边时放下了一袋东西，月色照耀，银色鱼鳞泛出水色，在已磨损多时的渔网里上下翻腾，鱼鳃上下翻动，像是要从渔网中挣扎出跳进湖里，女孩仍旧望着远处的湖面，目光呆滞而涣散，男孩走回船上，老者开始用桨拍打湖面，男孩望着女孩出神，螺壳外的软体动物开始收缩旋转进壳里，老者用桨拍击水面，男孩手枕在船头，月色褪去，他渐渐睡去。

“阿姊。”

“阿姊。”

“阿姊，我找到她了。”

“她说当我不再找寻她时她就会出现。”

月光开始照耀，男孩醒来，女孩开始看着身旁跳动的鱼，月光照耀下，女孩身旁的鱼开始排成两列向男孩的方向飞去，男孩的面容逐渐清晰，一张骷髅的脸怔怔望着女孩，鱼从男孩两只黑洞洞的眼中飞入，渐渐变成了一块块黑色石头，最终聚集成一块，凝固在骨骼左侧，黑色的血液从男孩脚踝流出。天上一颗星星掉落，老人好似拍累了不再拍打水面，戴上斗笠，静静坐在女孩旁边，男孩撑船远去，湖面平静如初。若有似无的霜一缕一缕弥漫于湖面，女孩的血液开始流动。

一滴水珠从湖面落下。湖边螺壳消失不见，一只贝壳在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