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头骨里面装满了心脏。一想起他就砰砰作响,疼得杂乱无章。窗外彻地的橘色灯光把天空映成棕色,一只白鸽飞了上来,它嘴里衔着我的右手小指。才想起来三天之前我就把它割掉了,因为用右手写的每一字句都让我想起他。
而现在我用淡红的痕迹钻心地写着,我很害怕这样下去我会不会割掉其余的四指,都割掉的时候,我会不会学着用左手去写,然后,我该如何毁掉写着字的左手呢?
窗外有越来越多的鸽子拍着翅膀的声音,门外开始有鸽子走来走去的声音,为什么它们爪子上的指甲那么长,走来走去和地板短暂接触发出声音。
每一声鸽子指甲都在我手臂上割下一道细小的痕,声音越来越密越来越嘈杂,我的手臂不停地渗出血珠,直到连成一条红线,直到一滴一滴变成棕色,我发现天空本来就是棕色的,是我的血飞了上去,灯光里也有我的血。
鸽子们都来,鸽子们都来争先恐后地抢我的断指了,它们眼睛亮晶晶的,纯真又狡黠。可是我还是想保留为他书写的能力,却又抑制不住地割伤自己的手指。
我越来越不愿意承认这是我去爱的方式。有一根坚硬的鸽子羽毛落在我左手边,到底是用它去割伤我的手指,还是用它蘸墨水写我爱你。鸽子不会给我答案,他也不会给我答案。我是一个软弱的人,不要把这种难熬的问题留给我。我等待新月期的结束,可这种事情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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