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从美容院回到家,江文和孩子都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去了。
她看着镜子里因为护理而变得容光焕发的自己很开心,她开始打扮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心情打扮自己了,因为最近一年来她就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光彩照人,江文也不会多看她几眼给几声赞美。女为悦己者容,没人欣赏,她又精心打扮给谁看呢?
阿香收拾完了,对着镜子左顾右盼,她本来就长得不错,这么一打扮,更加漂亮了,她对自己很满意。她哼着歌儿开始做饭,她想中午爷俩肯定是凑合着吃的,晚饭一定要做丰盛点儿。
阿香把饭做得差不多的时候,江文下班回来了。阿香赶紧迎了上去,她学着韩剧中的女人热情地说:“你回来了!”本来她想丈夫看到她光鲜水灵的样子,一定会情不自禁地抚摸一下,或者赞美两声,没想到江文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阿香的热脸凑了个冷屁股,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可她转念一想,也许丈夫是工作太累了,或者还在为中午的事生气呢,就没再计较。
天亮放学回来了,一家人闷着头吃饭,吃着吃着天亮忽然对阿香说:“妈妈,我怎么觉得您今天变漂亮了?”“妈妈老都老了,还能变漂亮?”阿香低声说道。
她抬眼看了看丈夫,江文也看了看她,粗声大气地说:“你妈不挣钱,就知道乱花钱。”阿香看丈夫看自己,心跳加快了,听丈夫这样说明亮的眸子暗淡下去,心想我还是得出去找工作,经济不独立,在家里就不会有地位。
吃完饭,阿香闷闷不乐地洗完锅准备出去,江文拦住了她:“你野了一天还不够啊,还要到哪儿野去?”阿香也没好气地说:“你都看不上我,我还能野到哪儿去?我去找方芳打听工作的事儿。”“你还没死心啊。”江文说道,“我挣的钱足够咱家花了,你还想怎么着?”阿香临出门丢下一句:“你挣得再多,那也是你挣的!”
阿香来到方芳家,正好李梅和张辉两口子也在。方芳和李梅都发现阿香与往日不同。方芳问道:“阿香,你是咋保养的,怎么越来越漂亮了呀?”
阿香心里终于找到了平衡,她喜滋滋地告诉她俩美容的经过。方芳说:“看来美容护理还真管用。李梅,我们哪天也去啊?”李梅干脆地说:“好呀!”
张辉附和道:“阿香真是变漂亮了。你们女人就应该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们男人脸上才有光嘛。”李梅心里想,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天不挣钱光知道臭美穷得瑟,可脸上仍然笑咪咪地应酬着。
几个人聊了一些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闲话,就各自告辞回家了。
虽然孙大成不在家,可在阿香进门之前,张辉从方芳那里得知,公司要成立风电分公司了。风电这个新兴行业借着西部大开发的东风,还是很有发展前景的,从中央到地方都很重视,政策上也有倾斜。
回到家,张辉就和李梅合计,怎么才能将风电分公司经理的位子弄到手。李梅说:“听说主管风电的刘副总和制图室的张思思有一腿,不防就从她下手。”
张辉忙说:“这种事可不敢捕风捉影地乱说。”“咳,那有什么?”李梅不以为然地说,“据我观察,他俩也八九不离十。人们都说男女之间好办事,我看你没事就到张思思那里走动走动,下点功夫,让她在刘副总那里给你吹点枕头风。”李梅说完看丈夫时,只见他愣在那里不吭声。
张辉的脑海里浮现出张思思走路时,眼观六路,骚首弄姿,水蛇腰一摇一摆的风骚样儿。
“哎,你想什么呢?”李梅杵了丈夫一下,张辉这才醒过神来。“你可别忘了自己的正事儿,去打那个骚货的主意。”“你说什么呢!”张辉略加掩饰地说,“我只是在想怎么才能将这件事办成。”“知道就好!”李梅撇了撇嘴,“那货虽然是个人见人上的主儿,可毕竟是刘副总的人,你敢动她,除非你不想混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怎么会对她感兴趣,真恶心人。”张辉拉住李梅的手,“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快想想办法,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李梅很有把握地说:“你也不用着急,先去跟她套套近乎。等时机成熟了,我再去办张美容、购物的充值金卡,或者用‘驴马屁’打发她。”
“什么‘驴马屁’,你开什么玩笑呢?”张辉不解地问。“这你就老土了吧,‘驴马屁’是一些名牌的简称。‘驴’就是LV,‘马’就是爱马仕,‘屁’就是Prada。”李梅耐心地解释着。“提着那些名牌包送人是不是太显眼了?”“咳,这还用得着你操心。那些开设‘驴马屁’专柜的豪华购物中心一般都发行购物卡,一张卡内的金额从几千元到上万元不等,顾客可以持卡消费。我们花钱买个包送人,可能人家并不喜欢;若是拿购物卡送人,人家就可以买自己想买的款式,既方便,送礼效果又好;送卡还不像送现金那么‘俗’,又能体现出现金价值。而且在这些店里买的名牌包往往不满意可以退换,或者折成现金。这就意味着‘驴马屁’在中国有了流通价值。她不是喜欢穿着打扮嘛,我们就投其所好。刘副总高高在上咱们够不着,把她搞定事情就差不多了。孙大成这头也不能放松,找机会跟他说说这事儿,下点功夫,让他极力推荐你。这几方面起作用,事情准成。”
张辉紧紧搂住妻子,感叹道:“真有你的,娶你做老婆,真是我的福气!”“知道就好,别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李梅美滋滋地说。
张辉在这点上确实佩服妻子,她好像天生有外交才能,很容易取得别人的信任,拉拢别人也是一套一套的。但他非常反感妻子的小心眼儿,动不动就吃醋,给他上点眼药水。那次小王结婚,他和李梅还有几个同事一起去闹新房,正好青青也在,他年轻时曾追求过青青,但没有成功。
当时,他酒喝得有点多了,有些兴奋,就和一帮人起哄,围着青青敬酒。青青推辞说不能喝,他非要让她喝,还说你喝不成叫声哥哥我就替你喝,旁边的人也跟着起哄。 也许是女人的本能,李梅觉得不对头,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张辉就走,还对旁边的人说他喝多了。
回到家里,那个不依不饶的劲儿,整整闹了一个多星期,在张辉的百般哀求下才算饶了他。其实青青也结婚生子了,那不过是酒场上的男人借着酒劲瞎闹而已,没什么了不起,可张辉现在想起李梅的那场闹,还头皮发麻。她动不动就无中生有寻死觅活撂挑子罢工,这让张辉畏惧的同时也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对于别人说他怕老婆,他也只有苦笑的份儿,怕就怕吧,只要老婆一心一意为这个家好,他也就认了。
制图室是公司技术研发部下属的一个科室,张辉他们的图纸就由制图室做,因此张辉和张思思平日的接触并不少,他们凭着都是张姓五百年前是一家,说话办事儿很随意,有时间心情好的话,还会开点儿不温不火的玩笑。
张思思虽然人长得漂亮,可也不像李梅说得那样不堪,在男女关系问题上,她有原则有节制也有分寸。她和张辉接触多了,被张辉的幽默风趣所吸引,也有些喜欢他,可看他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她是收敛的,毕竟她骨子里也爱惜自己的尊严。至于她说话走路的风骚劲儿,那是她曾经干过一阵时装模特的职业习惯。至于她和那个刘副总,俗话说红颜薄命,女人长得漂亮就容易被人注意被人惦记。在这个就业竞争异常激烈的年代,她为混一口饭吃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现在,张辉借着做图的事,有事没事找她越来越勤了。张思思禁不住心头的喜悦。说到底那个副总对她还不错,他舍得在她身上大把大把地花钱,但他在她那儿总是很强势,以我为中心,她和他在一起多数只是为了迎合他,自己并不觉得有多少乐趣。可张辉就不一样了,他给她的感觉总是很轻松很快乐很善解人意,好像还没有别的企图,就为逗她开心。她不喜欢男人只知道和女人做那种事,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办公室没有别人的时候,她和张辉闲聊的话题越来越深,也会说一些公司相当敏感的事。 当张辉不失时机地把李梅买来的美容、购物金卡送给张思思时,虽然她心里很高兴,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这是为啥呢?张辉不慌不忙地轻声说,你不是喜欢穿着打扮嘛,你打扮起来更耐看更有味道。张思思被张辉的话感动了,怔在那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就为了她喜欢,他不说肤浅的“漂亮”一词,他那样郑重其事地用词,分明是说她有内涵,他从心里看重她。
有一天,张辉拿着一张图又去找张思思,她办公室的人说她有病请假了。回到办公室,张辉想该不该给张思思打一个问候电话,对这阵子张思思的表现他不是没有感觉,他想这个电话一打可能就会发生点儿什么。如果故事发生,他能不能控制局面,毕竟他的本意不是这个,可人在危难处方能见真情。只有真正打动她,她才能下死力帮他把事情办成,况且对可能要发生的故事,他内心深处也有隐隐的期待。
最后,他还是拨了那个手机号码,电话响了三声之后,那头传来有气无力的回应声。张辉说,听说你病了,严重吗?挺严重的,张思思嗡声嗡气地说,你能过来看看我吗?她告诉张辉门牌号码,也不等张辉有所反应,就把电话挂了。
张辉握着电话愣在那里,去还是不去?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张思思风流多情的姿态,她真是个令人神往的尤物。唉,我这是中邪了吗?人家正病着,我做为同事去看看她是人之常情,又能咋的?说干就干,反正手头正好没活。
张辉出了办公大楼,到水果店买了个果篮,打的直奔张思思住的地方。 那栋家属楼地处偏僻幽静的地方,此时静静地矗立在那儿,似乎正在等待张辉的到来。来到张思思家门口,张辉平静了一下好久没有狂跳的心,敲了敲门,很奇怪,里面半天没有动静。他再看看门牌号,没错就是这里,他又敲了敲门,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他想走又觉得不甘心,他已经大老远提着沉甸甸的果篮来了。
他仔细看看那门,这才发现那门竟然虚掩着。他好奇地拉开门,屋内窗纱没有拉开,光线较暗,扑鼻而来的是飘飘渺渺的香气,里面卧室里有朦胧的灯光。 张辉疑惑地问了一句:有人吗?还是没有动静。张辉正犹豫着是不是该走了,一个人影突然扑进他的怀里,把他吓了一跳。他低头看时,张思思正神思迷离地抬头看着他,他推了她一下说,你正病着快回床上躺着。张思思没有松开他,她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说,人家正是因为你才病的。
张辉不知说什么好,他又推了一把张思思,那双胳膊却搂得更紧了,他挣扎了一下,那阵阵香气也推波助澜,张辉猛地抱起张思思向卧室走去……事后想想,男人骨子里都喜欢风骚的女人,那种挑逗,那种撩拨,有几个男人骨头不酥的。她们就像麻辣烫,麻得过瘾,辣得够劲,况且还是加了罂粟壳的麻辣烫,哪能说戒就戒呢。
张辉苦恼地摇摇头,唉,这种女人也就偶尔换换口味还可以,经常吃身体哪能受得了?娶一个大众情人做老婆,哪个男人能接受?
张思思亲了亲正在沉思的张辉说,看你整天乐呵呵的,你就没有一点儿烦心事?张辉趁热打铁,跟她说了自己的理想,倾诉了他的烦心事。张思思认真听完,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一定会帮你!你真的会帮我?张辉假装不相信地问。张思思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那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帮呵?张思思看出了他的怀疑,心想,这条鱼我钓定了。丈夫懦弱没有本事,她必须培养一个自己喜欢的长久靠山,好在单位上安身立命,要想靠牢他就不能让他小看自己。她耍了个心眼说,我舅舅是能源厅的副厅长,一句话的事儿,你放心吧。
张辉知道她在撒谎,心想我管你是真是假,是美人计也好其它计也罢,只要把我的事办成就万事大吉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