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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你离开了多久,我总觉得就像是正月后你才走的一样。
前段时间,春雨又绵绵,河水复泛滥,屋后那座用三根石头砌起来的桥,淹得没影了。河对岸庄上的孩子们摆渡过河,顺便偷摘家里面的桃子,你应该还记得,后屋门前有一棵桃树是端午节前后熟的。为了防止孩子们偷,我把“威武”栓在桃树下,可是,你知道的,它太老了。孩子们走近时,它连头都不抬。我偷偷躲在窗户后面,看着那群孩子偷桃子,傻呵呵的笑开了怀。
不过,你不用担心,院子里,梧桐树边上,还有两棵桃树,树很高,中秋左右才能熟。
早春的时候,老母鸡孵了一窝小鸡,我还买了七只小鸭,早上,我赶着他们到门前的大田里,那里面有小鸡草和红花草,小鸡小鸭在草丛中,黄黄的像一团火。对了,我还给小鸭取了“东南西北中发白”的名字,只是没过多久,“东”“西”拉肚子夭折了,那一窝小鸡,因为一场鸡瘟,全都翘辫子,我没舍得吃,扔到河里面喂鱼。上周,我实在太馋了,“发”被我吃进肚子里。现在还剩下四只鸭子,等你,回来,一起,吃!
我现在每天早上五点就醒来,躺在床上,耳朵里总能听见屋外小路上面,来来往往的人走路的声音、客套寒暄的声音、还有咱们家“威武”叫声。可当我穿好衣服,打开门,四野望去,空无一人,除了我养的四只鸭子在池塘里面游来游去,威武还在窝里面睡觉。
早上熬点粥,就着咸萝卜,吃剩下的都倒掉。那年,我养了一头猪,到最后都没找到屠夫来杀猪,这头猪后来老死了。自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养猪。吃完饭,我坐在后屋的门口,刚好是孩子们上学的时候,其实我不想告诉你,所谓的孩子们,仅仅是一个孩子,可我喜欢叫他孩子们。
上上周刮风下雨,桃子都掉得差不多。这几天,孩子们对门前栀子花很感兴趣,来回路过的时候,他喜欢闻一闻,他每天都要摘几朵,然后欢快的去上学。我猜测他在学校肯定有心上人,他一定会不好意思地把咱们的栀子花塞进那个女孩的手上,或者戴在她的头上。
咱们塘庄,你走之前,还归属到光明村,现在也已经并进大塘村。孩子们上学要走七八里路,早上看见他上学,下午我就等着他放学,等到孩子们从门前路过,看着他过了小河,我才准备做晚饭。
整个一天,我都坐在椅子上,数着来来往往的人数,和认识的不认识的打着招呼,可是我这一天,也没张开几次嘴,多半还是因为要喝水。有时候,我就坐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做了很多很多的梦,很多关于你。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大多是因为堂屋那座钟敲打的声音将我吵醒。
你如果再不回来,就看不见大门前的梧桐树。就是我蹲在树下,你踩着我肩膀爬上去的那颗梧桐树,今年被洪水浸泡过,已经严重的向东边倾斜,恐怕熬不过接下来的夏天。我默默的念着,希望你还能看见它,看见它的时候,你还踩着我的肩膀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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