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河流
单位微信群里发来的消息,拉回了我漫无目的投射在窗外的目光和思绪。上交2016年工作总结及2017年工作计划的提醒,让我有一瞬间的沉重和凝滞——光阴无声,周而复始,一年又这样到了尾声。
此刻,我正坐在郑州至青岛的高铁上。窗外是冬日萧瑟的原野,间或掠过几抹碧绿,是浅鬣寸许的麦田,阳光平铺在地面上,为孱弱的绿色添了无限生机。
来郑州工作的这三个多月,生活似乎成了一种飘的状态,因了孩子,常常要在新密郑州之间来回奔波,衣服哪里都有,化妆品至少要备两份。日子便常常成了一种失重的状态,仿佛哪里都不是家。在郑州是飘,回新密也是飘,出差是飘,在单位也是飘。夜晚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仿佛广寒宫里的寂寞嫦娥,每一天都是回望人间烟火的无着无落。离开了工作生活十几年的地方,过往的朋友渐渐成了暗夜的车窗外一掠而过的模糊的面影,即便温暖,也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江枫渔火。
偏又赶上接连的出差。从十一月到现在,一直奔波在各个城市之间。洛阳、驻马店、金华、青岛……这便更是名副其实的飘了。
我不是一个特别勇往无前的人,不知道人到中年来到新的工作单位从零开始,是好或者不好?但是对课堂的热爱还是让我愿意躬下身来,读一点书,做一点思考,亲近一点课堂,传输一点理念。
这些日子,或是大学校园,或是中学课堂,或是学术报告,或是经验交流,一场场精神盛宴听下来,仿若春雨,润泽着我迷茫的灵魂,让我在失重之后,努力的寻找着新的工作定位与方向。
或许,学术原无远近之分,无论是过去扎根了十几年的新密,还是而今全然陌生的郑州,静静地保持一颗赤子之心,便能在教育教学的路上收获一路芬芳。
冰心在《谈生命》中把生命比作河流,又比作大树。有学生问:“老师,河流与大树的生命状态有什么不同呢?”这问题难倒了我,我想,我大概可以这样浅显的回答吧:比如说我,从学校到教研室,从新密到郑州,这十几年来来,经历了县城、都市的好多学校。我的生命状态,大概就像河流。在流动,在变化,也在发展自己。而我身边的很多朋友,她们扎根在一所学校,努力的奉献自己,一干就是一辈子,她们很快乐,也很有成就感,成为了非常优秀的老师,他们的生命状态,就像一棵大树。一个走向远方,一个扎根原地,这大概就是河流与大树生命状态的不同吧?
那么,当我在深宵不寐的小楼上研读着诗篇,推敲着文字时,远方可否也有浩瀚磅礴大海愿意包容我、拥抱我?
过去一直认为,职业生命中最有成就感的是做教师的那几年,直到离开才发现,做教研员,从台前走到幕后,也让我收获了别样的成就与幸福。犹记得离开时的那些电话和短信,熟悉的,不熟悉的,有印象的,没印象的,有过交集的,从未交集的……一句句肯定,一句句鼓励,一句句褒扬,一句句不舍。比之08年二初中教学楼前排着长长队伍的68个拥抱带给我的感动,真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那是单纯的孩子,而这些——是在工作中磨砺多年而日渐淡漠坚硬的成人。
这一生,听过太多的赞美,假意或者真心。但我相信,当我离开,你们还愿意找我说说,跟我聊聊,那定不是敷衍,而是难得的真心。
昨日,在一所学校听了五节课,下午,与老师们在一起交流,结束返程的时候,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心境却是难得的愉悦。才发现,无论环境如何变化,时光如何流转,我最爱的始终是课堂,也唯有因了“语文”的梦想,与老师们亲密的在一起,聊聊文,说说课,讨论得失,砥砺思想,才觉得生命是舒展的,有价值的。
又想到了在郴州遇到过的那位护林员,那种对于专业的痴迷,其实很优雅,或许也是用独特的姿态,寻找一种把生命力释放到巅峰的方式。
此时车到徐州,有短暂的停留,窗外有拎着行李的过客匆匆走过,我们都是河流,在生命的洪流里——向前走。
生命如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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