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九岁) 孟享跟随父母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的城市,这里没有家乡的青山河流,只有他从没见过的高楼耸立。他并不排斥,但绝说不上是喜欢。他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车,这回他意识到,自己还有晕车的毛病。吐的一塌糊涂,他这个孩子与别人不同,也许是童年太封闭,奶奶和爷爷管教的太严格,他不太会表达,也没有表达的欲望。这导致他在车上想吐都没有向父母说,就算呕吐物已经顶到了嗓子眼。他一旁站着的中年妇女好像意识到什么,往一边闪了一下,眼神带着一点惊恐和不确定,嘴角有一点抽搐,可是还是晚了,孟享看了她一眼,哇的一下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倾泄到她的身上。其实孟享的呕吐和这位女士有着不可忽略的的关系,她目测已有四十大几,但是还一身粉色,足有七八厘米的高跟鞋里是散发异味的脚,最致命的还是那股重重的劣制香水的味道。她的表情由惊恐到愤怒,一句句虎狼之词伴着她的口水喷在孟享的身上,而他没有任何表达,连嘴角的呕吐残留物都没擦一下。父母出来道歉,母亲蹲下用手擦着妇女身上的呕吐物,父亲满脸的尴尬。他却一动不幼,好像根木头。
父母在一个地势很低的地方租了房子,那是一列平房,在其后方是高楼,前面也是平房,不过已经要拆了,没有人住,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是一片高楼。一共租了两间屋子,加在一块也不到六十平,一间住,另一间做饭。来来回回要接水,因为一有间没有水源。在没打理时,屋子就和牢房没有差别,五面墙壁和地板上都是黑的,他们没有钱来粉刷,只好简单打扫,把四处淘来的旧家具摆上,一个柜子,一打开就吱吱作响,柜门好像随时会掉。一张由两张床拼成的大床,床边铁栏上生满了锈,躺上去是凉的,太凉,只好铺上厚厚的褥子。一翻身,也会发出很大的声音,孟享睡眠不好,他会翻来翻去睡不着,跟着他睡不着的还有他的父母。还有一个炉子,很小,因为房子不太,所以冬天取暖很方便。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在那炉子上烧开水的声音和在炉子上炒瓜子时的香气。晚上闭上眼睛时,闭了的炉子里时不时会有较轻微的爆裂的声音,(不会马上闭掉,会让他慢慢熄灭,留好温度在晚上)这种声音伴随了他的整个童年。租的是个大院,大门正对的一大个房子是房东,听说有一个很牛的弟弟(记不太清了)是收拉圾发的财。他们人很好,有一个主事的奶奶,奶奶有一个儿子,已经结婚了,生了个女儿,是个不爱吃饭的小家伙,她的妈妈总是对她说,不吃就给那个小胖哥哥吃了啊! 这一向很有效。奶奶还有一个女儿,正在读大学。
有必要说明一下大院的整体结构,上面提到了,大院门口正对的是房东的屋子,在屋子靠右侧的还有一间小屋,还住着一户,有一个老奶奶,一个母亲,和一个孩子,孩子叫包子。孟享很不喜欢他,因为他总偷东西。从房东的屋子往下,下了一个小楼梯,也有一排整体面积和房东屋子一样的一排房子,不过被分成四间,还有大门。从右数,第二第四间是孟享的家,第一间还有租户,也是父母和孩子,那孩子就是他的玩伴,叫博文。第三间是一个单身女人,年龄也不小了,还给孟享煎过荷包蛋。院子里有两颗果树,右边的是123,左边的是沙果。每年还等不到成熟,就已经全被消灭掉了。一个大院,住了五户人家,拥挤,却又不失温馨。
孟享成功的入了学,先上了大班,那年他六岁。母亲在一家大型超市里揉面做面点,父亲跑车。那年很平稳。很快,孟享升了一年级,他性格内向,从没有在课上主动举手回答过问题,无论他会与不会,但往往老师会主动找他。他也不喜欢和别的小孩玩,他觉得他们很无聊,但小孩们却都说他没意思。这样枯燥的环境导致他学习很差,他开始排斥学习。父母很着急,但无济于事。这段时间他过的很黑暗,他看到过母亲因为他流下泪水。老师多次找到母亲话,每次孟享都不说话,每次母亲来的时候都急匆匆的,脸上还粘着点白面,她点头哈腰,连声道歉,做过保证后,母亲推着车走了,说:我不要你了,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孟享跟着,一言不发。他们回到家里,母亲坐着,他站着,谁也没说话。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小时,孟享肚子的叫声打破了寂静,母亲看了他一眼,从包里拿出了凉透的鸡腿,这是给他的。他拿起来就吃,吃了几口,把鸡腿送到母亲面前说:"我错了,妈妈,饿了吧?吃一口"。王华别过头去,无声的哭泣,这一直持续,持续到孟享三年级。
今天孟享依旧在父母饭店帮忙,有一个大哥逼事太多,心情不是很顺畅。一直到下午,回楼上给小妹洗了几件衣服,又弹了会儿琴。
一九年八月十日(更晚了)小雨
琐碎日记_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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