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分

“成绩出来了！”

“你考多少？”

“我过了！”

陶走进教室，假装没听见周围的讨论声，沉默的将书包放在桌上。但声音四面八方朝她涌来，将她包围吞噬。

要查吗？会过吗？

陶捏紧了手里的笔，哆嗦得没法写下一个完整的字。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经不在课上了。

这次复习得太匆忙，没过的可能性很大，查了反而影响心情，反正下次还有机会，再考一次没什么的。

陶把手机放进桌肚，胳膊肘放在书面上，决定从此刻开始真正学习，可老师的声音还没到耳朵边就被纷乱的思绪吹远了。

万一呢，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概率又不是没有，考试前不是背了几天吗，小唐不就只复习了一个月就过了吗，万一批卷老师没发现错误呢，蒙的几题都对了呢？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手里，屏幕已经跳转到查分页面，白底红框静静等待着，只要输入她滚瓜烂熟得那串数字，就能立刻知道结果。

如果这次过了，就证明她是个运势满分的天才，再也不用再起早贪黑的刷题，不用通过思维导图、阅读音频把书上的文字一点点刻进大脑，不用担心毕业后的出路……

后背被不轻不重得戳了一下，把她幻想的粉红泡泡无情戳破，从天上瞬间掉在地上。

“陶，你查了吗？”小李用气声说。

“没，我记不得账号了，”脱口而出的借口，自然的让她自己都感到惊奇，又补了一句，“你呢？”

“哎，我没过。”小李丧气的趴在桌上，不知道是因为没过，还是没寻到同类人的安慰。

陶不想安慰小李，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开导她，心底咚咚打鼓，大概率她才是需要被安慰的那个人。

考试这么难，每年总归是没过的更多，自己的失败也不会那么显眼，只是要知道个结果而已，什么结果都可以，她都承受的住。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机放在腿上，哆哆嗦嗦得输入那串数字，闭上眼，猛地按下确认。

听力被短暂得剥夺，过了两秒，窃窃私语声和讲台上的声音遥远得飘过来，心脏跳得急促有力，胃肠也敏锐的捕捉到情绪异常的起伏，她有点想吐。

“拜托了，让我过吧！”

虔诚得默念了三遍，她猛地睁开眼。

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窟窿，半边身体冰冷而酸麻，脑子里起了白蒙蒙的雾，无法思考，心脏被极大的失望占据，几乎忘记了跳动。

奇迹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