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到
拿到调令的第二天,父亲母亲陪着我坐上公交车一起报到了,主要是让我认路。之前我没怎么去过C县,我对路永远有着陌生感,对于从小生活在城市的我县城也属于空白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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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个时候大家都骑自行车,50公里以外就叫远方,有事可以打电话,、写信,没事不需要去,旅游基本不在普通家庭考虑之列,私家车是和有钱人一起出现的名词。
那时候的县城只有两条主街道,一条通往市区,一条属于县城主街道,直通县委办公楼。县局在县城主街道的第一个十字路口,非常好找。不大的院子,临街的是办事的综合业务大厅,四层的小楼。
W分局就在县局院子里办公,办公地址在院里独立出来的小二楼上面,一楼是县局厨房和食堂。院子中间是个小花坛,池中有水,水中无鱼,没有了生命的小水池看上去呆呆傻傻,典型的90年代机关配置与装饰。
去人事部门报到完就直接去了分局,父亲认识局长。局长是位将近50的大叔,他和父亲热情的寒暄了几句顺便吐槽了一下都这么大上班还要家长送啊。
我听懂的就这几句,虽然我也是本地人,但由于母亲是外地人的原因,家里从来不说本地方言,我也不会说。大专的两年算是接受方言教育基本听懂了,但仅限于我出生长大地区的方言,其他地方的人说话在我听来就跟听外地话差不多。
对于W分局局长来说,父亲是市局的领导。那时候父亲是副处级,他的女儿得照顾好,再说就是在这儿混一年就走,不出事就行。局长乐呵呵的说:“过完节再来上班吧,不急不急。”
慈祥的局长说出的话真是让我欣喜不已,我不想上班,更何况这份父母放到我手心的但我很反感的工作。
回家的路上父母开始强调工作后的注意事项。路该怎么走,在哪儿上车,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下班直接回家,不许在县城逗留,不许和这儿的同事谈恋爱等等,就像送中学生上学一样。
我听着父母的交代内心五味杂陈,对于新工作内心只有紧张,没有一点儿新鲜感。我参加工作这件事对我们家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好像我就应该从事这一行,我的意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有个工作,有件事去做。
高中时父亲问我,你不想进体制内,那你究竟喜欢什么?将来想干啥呢?
我说我想学兽医,将来就当兽医,给动物看病那种。
父亲笑着说,这是啥理想,一个女孩子做这个多脏啊,而且你得长期在农村工作,你还咋结婚啊。
我的父母和全天下的父母一样都会认为孩子的很多想法都很幼稚、不切实际,都没有问我为啥想学就直接否定,当然他们都有同样的理由:我们是为了你好!
在90年代末,有份稳定的工作是一个人安身立命的根本,这份工作做一辈子是再正常不过了。父母怎么都想不明白我为啥这么抵触这份职业,稳定、坐办公室,你看看多好。
和现在初入职场的人不同,一份工作有时候是用来换取生产资料养活自己的;有时候是作为一个经历一项资本用来跳槽的;互联网的兴起让工作有了更多的形式,更多变的可能;求稳定对于象牙塔的学子和初入职场的小白来说根本不用太过纠结,他们比起我们更有勇气迎接不确定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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