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墨豸
母亲似乎好了一点点,但依然没有力气。我觉得还是不吃饭所致。找来村大夫,挂点滴来维持身体的养分,只挂了两瓶,母亲就坚决不让挂了。大夫一来,母亲就让人家让人赶紧走,大夫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老太太,人家都怕有病治不好,她却有病不治。
我们只好作罢。母亲就在这样的状态下艰难度日,身体有了点力气,就不让我们围在身边,叫我们回家干自己的,坚持下炕为父亲做饭。过了正月,活渐渐多了,我们也不再天天陪着母亲了。
有一天我去镇上买化肥,遇到了小学校的楚校长,他停下脚步跟我打招呼。还和以前一样热情,问我今年怎么没有出去,准备干点啥。我说母亲身体不太好,我还没打算呢。
他说正要找我呢,怕我不在家。说学校今年准备修建一个百米文化长廊,准备让我来画。我说我已经好久不画画了,恐怕画不好。楚校长说:你就别谦虚了,你要是画不好,咱镇上就没有能画好的了,我就相信你了。我说中学的美术老师能画啊,他说人家上班呢,哪有时间?再说我就想让你来画,也算帮你找点活干。
楚校长这样的好意,我当然很高兴,咋还能往外推却呢?本来母亲身体这样,我也不能出去了,现在有这差事,正好随我所愿。我客气了几句就答应了下来。楚校长说先不急,让我先忙家里的活,到时候再给我打电话。
四月初,开始整地了,各样的农活渐渐地多了起来。上午趁冻下地收拾地里的玉米杆子,过了晌午回来,去前屋看看父母,晚上我们兄弟轮流睡在母亲那里。
四月中旬砖厂开工了,吴芳去砖厂上班了,每天两头不见日头的日子开始了,我在家负责种地做些家务。
这时,母亲的病又一次严重了起来,身上出现大片淤青,开始水米不进。我和大哥带着母亲去了县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第二天检查完,大夫说母亲极度贫血,血压太低,心率等方面都出现了问题。初步诊断,淤青现象属于血小板减少性紫癜,综合情况有些麻烦,建议给母亲输血加用药治疗。
可是两天过去,输了两次血,母亲仍然不见半点好转,大夫说母亲是长期营养不良,造血功能极度低下,几近衰竭,已经有些回天乏力了。我问大夫,如果去大医院会不会有更好的治疗办法。大夫说可能会有吧,但是也不太乐观,大夫说得挺委婉,我听出了大夫的弦外之音。我有点不太相信大夫的话,上一次还说没啥大毛病呢!这没过两个月怎么就这样了?去不去市里的医院,我一时拿不定主意,便跟大哥商量,大哥本来是个遇事没主见的人,也问不出啥结果,那一刻我真得感到好难。母亲在昏迷中听见说要去大医院,睁开了眼睛,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手把着床沿,说啥也不干,一个劲地说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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