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中课本中,有一首诗,流沙河的《理想》:
理想是石,敲出星星之火;
理想是火,点燃熄灭的灯;
理想是灯,照亮夜行的路;
理想是路,引你走到黎明……
在当时很喜欢这首诗,我就站在门前的小路上,一遍一遍地朗读、背诵,有时朝阳起了,有时夕阳落了;有时伴着牛羊的叫声,有时合着远处的读书声。那时,我读着《理想》,却没有理想,父母想让我读书,然后为官。不必操劳一生。我亦是如此。
可是,流沙河的《理想》却一直在我做重要的选择时影响着我的决策。
农夫知道农田里的庄稼该在什么时候播种,什么时候发芽,但不知道野生的万物什么时候生根、发芽;学者、政治家可能可以预测未来几年、未来十几年社会、经济、科技的发展走向,却不知道几百年后社会、经济、科技的状态。理想是那一万种可能,她既像高山,雄伟坚拔,令行者仰望;又像盛开的百花,婀娜多姿,摄人心魂。你因她而深刻改变着自己。
理想,成长于个人生活的环境。恰如流沙河理想的开篇。孤独者的理想是一个温暖的家;贫穷者的理想是大把的财富和显赫的地位。战乱年代的人理想是和平;和平年代的人们理想是发展。总结来看,个人的理想源于社会、经济、自然环境,生根于个人的内心,落脚点在当下的社会、经济、自然环境。人作为改造者而存在。
若是探问理想的本质,我个人以为理想来源于想象——历史变革最大的动力。因为在故事之下,总有美好事物的存在。为什么尼安德特人、直立人这些种群都被智人灭亡掉?按照赫拉利的观点来说,是因为智人会讲故事。现行的制度、文化、国家等等都是智人的后代讲的故事(是想象的秩序),你且想想,这些东西是否存在?
每个时代都需要符合每个时代的故事,而理想总是诞生于这些故事的背景下,就是前文的社会、经济、自然环境。换句话说,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使命,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奋斗。这句话我与诸位都再熟悉不过了。人活在故事里,又改变着故事的情节。每个人都是执笔者,落墨处是自己的一生。
人,当立高远之理想。每个人都平等地降生到这个世界上,谁的灵魂都不比别人的高贵,所以谁能说伟大政治家的儿子一定是伟大的政治家?农夫的儿子一定还是农夫?企业家的孩子一定是企业家?想象的阶层把人们的行动禁锢住了,哪有这样的道理?故将相本无种,为人当自强。
你看现在的社会,有人一夜成名,天下无人不识;有人十年磨一剑,终登高屋庙堂;有人青年潦倒,老年才成就伟业;有人青年时不见琴瑟在御,壮年时却得一良妻;有人前两日权势滔天,过两日便踉铛入狱。人这一生,毫无定数,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人可立、当立高远的志向,并为之努力奋斗。毕竟人的一生,谁也不愿低谁一等。至于能否实现人之理想,要看是否顺于势,合于道。
我个人比较认同“强势之道”(是南文起的名称)。人在追求理想的路上,一定不可在精神上对别人卑躬屈膝,低头弯腰,阿谀奉承,这样只会消磨自己的“势”,因而只会被命运拽着走。再强调一遍:是精神上。“强势”并不是现实存在的个体性格上的“强势”,而是精神上或内心的“强势”: “我”在走向未来的路上,神挡杀神,魔挡杀魔,不须依傍谁,“我”只想要“我”自己的结果。无论如何,“我”都会到“我”的那个终点,这是“强势”。这样的人,命运会推着走。
你可能现在身处低谷,自我怀疑;你可能感叹命运不公,时运不济;你可能遭人背离,满目苍凉;你可能满身泥土,身无分文。不要悲伤,远去的日子里,只要心怀理想,脚踏实地,命运弥补你今日之创伤,因为你所经历的,正是命运的磨砺,以让你未来与群雄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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