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麦当劳餐厅侧门边上,身前桌子是空的,只有一只手机平放,戴着黑色鸭舌帽,对于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可能不能叫鸭舌帽,应该叫帽子,戴一副眼镜,身穿米色呢子外套,眼睛似乎有点近视,戴着眼镜仍然趴在手机上,只留一只手拔弄屏幕的距离。他把手从手机上拿下来之后,就两手握在一起,垂着头,似乎要睡着了。
等我写完上面这段话, 再抬头看他时,人已经不见了,变成了一个穿粉色棉衣的女孩。女孩披着长发,也戴着眼镜,眼睛透过眼镜和长发盯在双手捧着的手机上。因为眼镜和头发的缘故,从我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脸,只看到她粉色棉衣下的的纱质长裙,和裙子下面的黑色皮靴。突然,她抬起头,捋开遮住面容得头发,环顾四周张望了一圈,身体直起来,靠在椅背上,用一只手举着手机放在眼前。她直起身子的时候我正好也抬头看,看到微胖、略显下垂一张脸。这张脸并不苍老,也不是疲惫,是那种长期伏案工作,熬夜,缺少运动和阳光的苍白和浮肿的脸。她端坐着低头看手机的样子,像一堆杂物。这么说多少有一些刻薄。但我此时想到自己,想到我的生活,我也和他一样,像一堆杂物,堆在麦当劳的角落里,对着一杯早已冰冷的咖啡。
她也走了。
刚进来时,正在自助点餐屏前准备点餐,手机响了。我心里稍一纳闷,一看来电,却是老家的老同学,前几天在家时路上遇到交换了手机号码。我愉快接电话,寒暄几句,说明我昨天已到北京,约好下次再聚。电话那头解释了为什么没有在更早的时间打电话给我,并也约好下次再聚。我们互道再见。挂了电话后正赶上点餐结束后手机支付。
再看时,那个位置换成了一个孩子,两三岁的孩子,头发也稀疏,穿一件橘色的棉衣,敞开着。正拿着薯条往嘴里送。他前面是爷爷,旁边是奶奶。我能听见爷爷说找一个暖和点的地方,然后起身走了。不多会奶奶说好啦,咱们找爷爷去。
一个美女过来坐在那个位置。她脱下妮子大衣,整齐叠好放在身边的座位上,然后起身子去吧台。马上她又折回来了,拿起大衣打开一点披在腿上。她穿一件黑色毛衣,身形修长。这时候一个高大的男人端了吃的走过去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在她对面坐下来。两人边吃边聊,不时发出愉快的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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