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在写散文集《梦里不知身是客》的同时,写这一本《夜谈·妖怪物语》,两者并道而驰。
日本的妖怪文化很有趣,这是个我颇有兴趣的议题,在这本书里,我们来聊一聊日本的妖怪文化。在这里要特别解释一下,日本所谓的妖怪,并不是我们一般意义上理解的“妖怪”一词,它泛指一切人类智慧不能解释的奇怪的现象和异样的物体。“妖怪”一词,是在很久很久之后的日本江户时代,由中国传入日本,在此以前,一般被称为“化物”。所以日本的“妖怪”一词,涵盖着包括神明、鬼、妖、魔等等神话色彩的具象载体。日本的妖怪文化起源很早,诞生于公元前12000年左右的日本绳文时代,也就是日本的新石器时代,同时期中国产生了仰韶文化、大汶口文化等等,都处于原始社会时期。由于远古时期的科学技术和知识认知有限,人类正处于蒙昧混沌状态,对自然现象无法进行准确的解释,只能单纯凭借想象和臆测来推断,在对于自然未知的恐惧和敬畏中,将雷击、洪水、兽袭、瘟疫等等灾害进行了神话塑造,产生了典型的具有泛灵信仰特点的本土宗教——神道教。因为神道教的信仰众多,崇尚自然崇拜,信奉的神众多,涵盖了自然界的自然现象以及动物、植物等等。也由此,日本妖怪文化的萌芽开始产生。
在经历了奴隶社会的发展,妖怪文化渐渐成形。直至步入封建社会,在经历了古坟时代、飞鸟时代、奈良时代之后,以桓武天皇将都城从奈良迁至平安京为时间节点,公元八世纪前后,日本进入平安京时代,当时的中国正是最为鼎盛的隋唐时期,万国来朝,长安城是当时世界的中心。随着一批批遣隋史、遣唐使的回归,大量的先进制度、理论、文化、工艺传入日本,其中就有中国的阴阳五行理论。后来,日本根据阴阳五行理论,创立了具有本土色彩的,类似于宗教形式的神道教分支的阴阳道,而妖怪文化在中华文化的滋养下,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很多妖怪形象源于中国,例如我们熟知的九尾狐、天狗、姑获鸟、八岐大蛇等等,都源于中国古代的《山海经》《淮南子》《玄中记》等典籍。与此同时,日本发生了大量的天灾人祸,普通民众和统治者都将其归类为妖怪作祟,统治阶级专门为此设置了特殊的政府机关阴阳寮,负责驱鬼、辟邪、占卜、测吉凶等等,职能上类似于中国古代的司天监,但又不尽相同。到了平安中期,阴阳道达到了鼎盛时期,出现了集阴阳道大成的阴阳师-安倍晴明。阴阳道分为了历道和天文道两大流派,分别为贺茂家和安倍家,民间阴阳师的代表为芦屋道满,也常常在文学描绘中,被列为唯一可以与安倍晴明匹敌之人。借助于人类的敬畏和阴阳道的职能,妖怪文化走向了一个新高度。正是在平安京时代,产生了我们现在所了解到的大部分日本妖怪,约有四百多种。
经历了战国时代,阴阳道开始走向衰落,但妖怪文化却继续走向了昌盛,开始以文学和艺术的形式蓬勃发展,例如由土佐光信所著的著名的妖怪图集《百鬼夜行绘卷》,收录了阴摩罗鬼、付丧神等百余种妖怪。而日本妖怪文化真正的鼎盛时期,是在公元17世纪到19世纪的江户时代,这个时期产生的的怪谈学将妖怪文化推至了黄金的巅峰。例如江户时代中期的著名画家鸟山石燕,承袭了土佐光信的流派画风,倾其一生,绘制了《画图百鬼夜行》《今昔画图续百鬼》《今昔百鬼拾遗》《画图百器徒然袋》四部妖怪画卷。今天,由日本人乃至全世界熟知的妖怪造型,例如大天狗、河童、飞头蛮等等,都是鸟山石燕所画。
日本的妖怪文化,充满着古老与神秘,和我们中华文化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那么,接下来,让我与你一起,聊一聊日本妖怪的那些事儿。
(作者告知:散文集《梦里不知身是客》将继续更新,和《夜谈·妖怪物语》并道而驰,敬请期待。)
资料典籍参考:
论文“浅析日本妖怪文化的发展以及日本人对其的认知态度”
书籍
《今古怪谈雨月物语》
《日本史》
《日本起源考》
《百鬼夜行》
《百物志》
《万鬼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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