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重台之内,梵天百世经纶一页书邀两位尊者共论禅理,以壁上题诗为题。两位尊者欲知梵天当初是如何点化在七重台上修悟百年、依然痴迷的悟僧。
一页书:各法各得。我之答案,未必能让两位满意,不如两位先说。
光明尊者:有生有死,有枯有荣,死既必然,生何以为?这四句话是问生死无常,既然有死,为何要生?
无垢尊者:一切生死,皆因因果论定,有生有死,便是自然;勘破生死,便是自在。自然而至自在,皆求一字悟字。悟过,此生便已不枉。
一页书:这便是无垢尊者之答案?
无垢尊者:惭愧了。
一页书:那光明尊者呢?
光明尊者:今生要偿前世因,今世欲结后世果,生而还因,生而还果,能得两袖清风来去,便是解脱。
一页书:光明尊者所言,今生之生是为偿还前世因果?
光明尊者:三世纠结,皆是业障未除。
一页书:两位所言皆是妙理,一页书受教。
光明尊者:浅薄言论,扰了梵天清听,不知梵天当初答案为何?
一页书:两位所言虽是妙道,但此题之出,尚须考虑另一项的环境。
光明尊者:嗯?是什麼环境?
一页书:正是坐在壁前的悟僧。
光明尊者:嗯~
无垢尊者:梵天何不说出答案?
一页书:缘起性空,自在枯荣。
(无垢、光明两尊者一听,大为惊讶。)
光明尊者:妙哉!好个缘起性空,自在枯荣。佛友,我们只注重石壁上的文字解释,却忘了真正需要点化的,是悟僧本人。
无垢尊者:缘起性空,因缘和合自有;自在枯荣,不萦於心。放下题目,便是答案。
一页书:莫怪悟僧百年参机,无一人解破迷津。
无垢尊者:原来过往解题者,已经陷入题目之中,悟僧等的,正是点化他的人。
————(以上对白出自霹雳布袋戏 <霹雳奇象>第三十一集)
梵天悟过,受过,便能解脱生死迷津吗?不论明不明佛法,信不信轮回,谁人不是在天地间,一面承受着种种悲欢离合、聚散得失,一面体悟,点滴在心。
缘起性空的另一种解读,可以用剧中另一位高僧佛剑分说的话来阐释——心本不生,缘起而生;心本不死,缘灭而死。
自在枯荣便是“一念即起,因果随缘。”
剧中某处还引用了一段高丽国普照知衲禅师《真心直说》中的话,如下——
或曰,何名平常心也?
曰:人人具有一点灵明,湛若虚空遍一切处。对俗事假名理性,对妄识权号真心,无分毫分别。遇缘不昧,无一念取舍。触物皆周,不逐万境迁移。设使随流得妙,不离当处湛然。觅即知君不见,乃真心也。
缘起时,不生分别心,不生取舍心,随缘便得自在。
不平常心平常,平常心不平常。对于俗世凡人,这些太难了,我惟一体会到的,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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