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与轮回

长期以来，无常与轮回这两个词儿，在我脑海中总也挥之不去。但又缺乏真正的透彻领会，免得说出而贻笑大方。但它还是不时地在我的脑海中游荡，甚至成为对考量人事的佐证。它朦胧模糊却又确实存在，说出来反倒使错误百出，便作为一点感想，记记罢了。

人经历过一些世事，都会对佛的知识知道一点。有句话说得好：人不遇事，不信神佛。在佛的世界里，世间的万事万物是什么样的呢！我知识浅陋，真是概括不出来。但我似乎又会脱口说出来。就是这个样子吗！具体这个样子是什么，是无可说的，说出来就不是这个样子了，方正就是这个样子，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对目下的世界，我“爱智慧”，用哲学去概括与抽象事物的变化与运动，于是有了规律，总是用规律去解释现象，用规律去预知事物的发展变化，这是对的。但对于人，出自于动物又区别与动物的人，有自身的规律，但由于主体的变动不居，受生理心理物理影响，又会在规律的普遍性上打一些折扣，出一些岔子，使生存和境遇的轨道转换方向。这个时候“无常”就出现了。

怎样来解释这个“无常”呢？我觉得也应该有多样的文字可描述，但用最简练最本质的表述，我没有看到，也没有去查找。根据我的直觉认为是确定性中的不确定性，再简单一点说就是事物的不确定性。可能会产生这样的歧义，引申为哲学上的普遍性中的特殊性，但这样的解释无疑是不恰当的。佛学与哲学在这点上并不是一回事。“无常”是神性的概念，是悟证所得，不是分析综合所致。哲学最初是科学的科学，是改造与解释世界的工具。而佛学针对的是人——有觉悟的人，再深入一点是人心，进而人的修行，用修行的力量去引导影响他人，让世界向善而美好。在人的现实生活中，不确定性的东西可能比确定性的实现概率甚至要大些，得到的都是暂时的，不能永久获得，在佛的理解中，世界的本质就是无常，无常无时不在无处不有。一切的有都处于无常的包围之中，人心便充满敬畏与感恩。

我年轻时到佛教圣地，见“法轮常转”的转轮，不自然地随他人去手摸着转几下，希望给自己带来运气，带来平安。每一想到历史上的人与事，“轮回”这个词就会从脑子里跳出来，这“轮回”确实是有大法力的，那个事物能逃得出这“轮回”的限制呢！如此说来，人之渺小，短短不足百年，局限于某地，划定某种政治属性，赖经济以生存，构成社会之综合，被文化习气所缠绕而注入灵魂。个体生命、政治、经济、社会、文化之类一项比一项久远，后一项规定着前一项，总是逃不掉。现在细想来，这都是建立在人为体系上的虚空而已。真正不灭的可能是自然，人从自然中来又归自然去。当我们回味人类轨迹后发现，人最初的认知是崇拜自然永恒不灭。人最应该有的那种本质的东西倒是对自然的抽象。比如：物质性的概括金木水火土，时间性的概括六十花甲子，空间性的概括十方空界，运动性的概括就是轮回。轮回就是一个事物发生发展的大棋盘，一切的表现随即可见也。中国文化最典型的24节气就是对自然的具体概括，而民间流传的测八字就是生动运用。

说来说去，无常、轮回，如同一道笼罩时空而无法逃遁的地圈魔咒，它从远古以来就画在那里了，所有的挣脱就是痴人说梦。

做平常人过平常的日子，而能体会出幸福的，乃无常与轮回的最好理解、悟证和对治。2021.0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