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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一程
水一程
身向天山行
风一更
雪一更
夜深千帐灯
剑沉沉
爱深深
英雄儿女行
来一回
去一回
岁月不留情
跨越世界梦不成
起看寥落晨星
空船一去无踪影
苍茫误此生
跨越世界梦不成
起看寥落晨星
空船一去无踪影
苍茫误此生
刚过八点，定在九点的闹钟还没响，我却自己醒了。
可能是第一次出差到阿合奇县，“高原反应”的传说在心里作祟吧？前一天傍晚到时，确实耳鸣了一段时间，后来散步被路两旁的景色和同行人的闲聊转移了注意力，倒是开心的什么感觉都没了。睡前看了篇小说，一晚上迷迷糊糊睡不踏实。既然醒了，还赶上班时间，我就利索的起床洗漱，收拾完还不到九点。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呢，信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居然下雨了？！路面已有了小溪流，估计这雨应该下了大半晚上了。可见这帕米尔高原的雨有多温柔，下了那么久竟然也没惊扰到一个未曾深睡的人。忍不住打开窗户，一股湿润略凉的清风拂面而来。几百米外的石土山被这细雨滋润着，昨晚还是棕黄色的，现在已是青黛色。细看之下，原来那石土山上也稀稀拉拉的长了一些浅矮的植被。估计素日被灰尘蒙面，失了本色。今日细雨轻轻洗刷，便生机盎然，为这棕黄的山也增了色。山顶上雨雾缭绕，白茫茫一片的蒸腾，刹那间让我有了身在峨眉金顶的错觉。走神了会儿，楼下已有几抹红黄色移动，定睛一看，原来是上班、上学的人已经打伞出门了。赶紧收神收拾好随身物品，上班开工。
工作一上午就结束了，细雨却在持续。中午14点，我们仍踏上了返程的路途。我心里还是有些窃喜，虽然到家还有三百多公里的路程，但晚上就可以看到离开了一天一夜的孩子们了。
雨好像是越来越大，打在车窗上有了“噼里啪啦”的响声，雨刮器不停的来回摆动，我们的车以60公里每小时左右的速度前行着。县城外边河滩上，浑浊的河水比昨天大了很多。路上还断断续续有骑摩托的行人与我们擦肩而过。看来阿合奇的人是习惯了这雨的，并没有这持续下了十来个小时的雨而闭门不出。出了县城不远开始翻所谓的“达坂”，那好几个连续“S”型的拐弯和一边峭壁一边悬崖的盘山路，让坐在后排的我惊恐的总是想要尖叫的冲动。但扫一眼同行中的2个男同事，淡定的和司机唐大叔谈笑着，我只好控制自己默不作声，右手牢牢的抓住扶把，保持自己的身体不会随车来回摇晃得那么厉害。原本拿出手机想拍照的，此时也悄悄作罢。幸好唐大叔的开车技术也不是吹出来的，这条公路也维护的蛮好，只是发现有几处峭壁边的公路上有散落的碎石块，并没有发现大滑坡的迹象。我的心也逐渐安定下来，不禁在心里自嘲，还是出门少、经历的少呵！
翻过达坂就上了山，这里反倒是平坦的路了，雨好像停了，但路面却是湿的。远处乌云压着山顶，一幅“山雨欲来”的水墨画。高原的天气真是变化多端，一会儿乌云压顶、白雾弥漫，温度到了7度；一会儿又看见了太阳探出了头、一碧如洗，气温回到20度左右。高原的山也是千奇百怪的，尽管形状大多都是圆锥形，但是构质却各异。从县城过来，开始完全是石头山，被风侵蚀形成了形态各异的洞口或坑，高耸在路边，山下有河滩，植被茂盛；上了达坂，就是小石子和泥土融合构成的泥石山，形成了戈壁样的地貌，植被稀疏；从高原的另一面下达坂时，就是泥土山了，被雨水或雪水冲击成沟壑状，虽有了泥土但没有植被，可能是碱土的缘故吧。这些形形色色的山，让我对克州这“万山之州”的称谓有了深刻的认识。尽管山势复杂、天气诡异，可是那些高原动物好像并不怕这些。一路上不断看到有山羊、骆驼和马在路两旁边的戈壁和草滩上悠闲的用餐，胖乎乎的旱獭吃力的横穿着马路，山鸡偶尔在路边草丛里掠过，猎鹰有时候会突然在你眼前来次精彩的俯冲表演……草少的山，甚至看到了爬到半山或山顶上吃草的山羊。石头堆砌的小屋零星的散落在山与山的缓冲地带，他们是牧人放牧时的临时栖息地。想起昨晚散步时看到那骑摩托的牧羊人背着望远镜。这样放牧，望远镜应该是必备神器，不然这一个山头连着一个山头，到哪里找那些爬山的羊啊？这样的牧人也应该是这世界上最能忍受寂寞的人吧？好几次，看到的都是一个个牧人形单影只的小身影从车窗前一闪而过。在连绵不断的辽阔大山里，那些身影是那么苍凉而坚毅。再回望，已无影，空山矣。
车行驶了2小时左右，终于翻过了一百多公里的高原，三分之一的路程。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山下有养路工在维护路面，重新修补沥青，于是车流被截断了。修补路段的两端成了临时停车场，“一”字形长队有序的延伸开去。车上的人都乘此下车休息，顺便看热闹。我却慢慢的找周公去了。等到清醒时，已进入了阿图什市区。18点27分，顺利到了单位院子。
回来两天了，空闲时总想起那天返程的情形。第一次去阿合奇，匆匆的两天，匆匆的去时没来得及看，匆匆的回时还未细细想，就匆匆的结束了。而那看不清脸庞的牧人，那些爬山吃草的山羊，那蜿蜒崎岖的盘山路，那云雾朦胧的雪山顶，那草滩上大片的黄色野花，总是浮现在我脑海里……
我知道，我肯定还会再上达坂！再去那个细雨绵绵的高原小县城的！
泥土山
山雨欲来的高原
2016年5月26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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