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叹人生太匆匆,可笑我本孩童心。
时间本就一根细小的缝衣针,随日生而前,不曾停息。或有起落无意,时却杂乱无章,稀松无序是平常,穿过袖口,绕过胸前,针脚极密处方可称为有价值,纵横交错间才为乐趣在。时觉工期太慢,时感力不从心,快慢之间都有快乐,只是一种乐太闲,一种乐太满,如以闲处论满,则觉满得累,如站在满处议闲,又觉闲得空,总有一种状态是你不满意的。毕竟针线单行,衣裳也仅有一件,总不能都如人意,换个想法,就都释然了。乐趣其实就在这一针一线之中,只是身在其中不知而已。
衣裳愈渐增大,愈感力不从心,恨不能再扯一根针,拉几团线来,手脚并用。此时你终将知道针线的可贵,向师父哭喊,“求求你再给我一些罢!”得到的只有无言,遇见无法绕过的弯处,你又向师父哭闹,“求求你帮帮我罢。”得到的也是无言,甚至于一顿臭骂。我们会怀念那年少年时,阳光很足,照在衣裳上折射出的亮光,还有空气中螨虫的味道,在心里默默地说一句,“我不想再缝了。”然后星光阑珊,虫鸣渐起。其实衣裳大了也有乐趣,总会有一些灵感冒来,丰富了纹理,渐渐地找到自己的风格,然后华灯初上,夏风又起。起码不用再向他处讨一些针线,这其实是真正乐趣的开启。
随着日升月落,随时都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杂序,这时才明白了这种常态。开始会有些烦躁,做一半放下,做一半扔下,总有把衣裳撕扯烂的冲动。渐渐地或许会适应,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安慰自己,“再坚持坚持吧,最后也许是好的,总会好的。”然后这样跌跌撞撞地走来,看清迷雾中的丝丝细雨,然后在泥泞中清理着缝隙中污迹。就这样,残留的风尘雨迹就成了阳光下最独特的logo,属于自己的奖章,全世界不二家。
人生说到底是自己的修行,成长是发现苦难,成熟接受苦难,成才是与苦难同生共死。
这场修行是一个人的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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