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你说,“我看了四十四次日落!”
过了片刻你又说:
“你知道吗,人在难过的时候就会爱上日落。”
“在你看了四十四次日落那天,你很难过吗?”
——《小王子》
“只是黄昏太短暂,眼看幸福夕阳要下山”,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日落再美,也终究惊鸿一瞥。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才是日落的终极宿命。
龙应台在《天长地久》一书中关于日落写下过这样一段思考:
一到海上日落时刻,我们就冲到阳台去看;阳台像剧院里的贵宾包厢,我们每天欣赏南海日落的定目剧演出。当时没意识到的是,每日落一次,生命就减少一截,一同生活的时间配额就耗掉一段。当分手的时刻突然到来,我还大吃一惊:嗄,就结束啦?
很慢很慢地,才体会到落日在跟我说什么: 人生的聚,有定额,人生的散,有期程,你无法索求,更无法延期。
你以为落日天天绚烂回头,晚霞夜夜华丽演出,其实,落日是时间的刻度,晚霞是生命的码表,每一个美的当下,一说出“当下”二字,它已经一笔勾销。
在脑海里搜索曾经看过的日落。小时候喜欢躺在草地上,抬头望着缓缓西下的太阳,没有欢喜与悲伤,就是因为喜欢看,所以便看了。太阳缓缓降下,远处天空中的晚霞浸染整个大地,那时候的天空看起来好低,仿佛升起手就能摸的到那一片片火红色的晚霞。好多年过去了,这样的场景依旧在我脑海中浮现。
最近的一次是什么时候呢?应该是元宵节过后的那几天,天气忽晴忽雨,变化不定。站在家里的楼顶,拿着手机,就想拍下太阳降落的那一刻,雨后初晴的阳光没有那么炽热,反而显得柔和,空气也很清新,一切看起来都很新奇,夕阳缓缓向西边的小山丘落下,偶尔有一列火车经过,轰鸣声中更显得别有意味。那时的心境是人生终究也是这样,总有一天会消失在山的那边,只是第二天不会再升起。
如果有机会,要去大草原上看一次日落,在那无边无际的原野里,和生命中最爱的那个人,一起躺在那里,执手相看,那时候,天地之间没有其他人,只有最爱的两个人,静静的看着日的落,晚霞的起,时而欢声笑语,时而叹一口气,回忆生命中,一起走过的时光,那些好的,难过的,都过一遍。人生的刻度,在那时候,最清晰。
只是,那一天,又会在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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