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菜之前,我环顾四周,邻座的桌面上,相对于碗盘仿佛普通民居之于楼房一样矗立的扎啤玻璃杯,透出的晶莹剔透的色调,既可爱可亲又隐隐透着威慑力:那么大的体积那么大的容量,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干得掉。
我审视了一下儿子那张稚嫩的脸,心想;孩子虽小,但这里的鲜啤是肯定得给他尝一尝的。不是当妈的不负责任,忘记了未成年人不能喝酒的警示,而是觉得此地的特产怎么也该给他留下一些印象。
当然这量是一定要控制的,最多小半口杯吧!而这么小半杯,相对于高大的扎啤杯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为了身体健康,也为了不造成浪费,我就想点半杯算了。这样想了,也就和服务员也这样说了。
服务员苦笑了一下,有些为难:“我们这儿都是一扎一扎卖的,还从来没有卖过半扎的。”
我想了想站起身来,说了一句:“我找你们大堂经理。”
“那行,你来吧!”服务员没有迟疑,爽快的将我引到大堂经理跟前。还没等我开口,她就直接向大堂经理如此这般讲述一番,语气中不乏理解和通融的意味。
大堂经理是位典型的青岛女人形象,神色端庄身材高大,微微含笑的眼神中流露着柔和的光釆。
她听完服务员的表述后,看了看我,又把目光投我们的座位,此时孩子正一个人坐在餐桌旁喝柠檬水。
“半扎就半扎吧,这也是实际情况。”她通情达理的说,“一会你跟收银台说一下就行了。”
我转身离去时,只听她小声嘱咐服务员:“对待外地来的游客,咱得学着灵活对待!”
当时点的什么菜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服务员相当大方,大方得简直让我目瞪口呆——轻轻放到我面前的酒液显然不是到杯腰的半扎,而是到杯肩的大半扎,面对着冒冷气、溢着酒花香气的啤酒,我有些兴奋,但更多的是压力。记得有位朋友说过,青岛人像他们的骨架一样,是大气豪爽的,而且热情善良,只是今天看来,这份热情豪爽让我这个异乡的小女子有点儿吃不消了,这承载了本地人特质的超香超爽的、让人又向往又有负担的大半扎啤酒啊!
但口渴和饥饿感,也让这些压力转眼飘到了脑后。
我给儿子倒了小半杯,大约100毫升的样子。然后与他碰杯。
当那清凉新鲜、饱满丰富的液体入口、过喉、下肚时,我顿时意识到了今天的选择与决定是多么正确!
同是啤酒,但这种体验比起瓶装啤酒那寡淡无味、通常需要冰镇才能提升一点口感的感觉相比,真是判若云泥。
我一边像喝水一样豪饮,一边品味酒液漫过喉舌带来令人愉悦的新鲜浓郁的味道。心里不禁想到:也许喝过这里的鲜啤后,再喝老家那种瓶装的啤酒,大概会失了兴味吧!
当我感到上头的时侯,扎啤杯已经快见底了。不能再喝了!有些头晕的我喃喃着站起身,去收银台付款时,感到重心不稳,便小心地维持身体的平衡。同时我也有些困惑,这啤酒刚刚喝起来好似香槟般清雅亲切,这会儿怎么会这么上头!
后来儿子告诉我,我那天走路虽然有点步履飘摇,但还没有达到左右摇晃的地步,所以看起来还不像酒醉的人。
出了饭店走了十几米,我感到自己的前额好像被什么越来越撑开似的,木木的,怔怔的,困困的,连走路也有些力不从心了,意识到酒精后劲儿凶猛的我,就带儿子打了的。
怀着警觉心,一路上虽困却不敢睡觉,就那么昏昏沉沉地靠意志力强撑着……
几十分钟后,我们在栈桥景区下车。雨后的空气很清爽,车门一开就扑面而来,我和儿子扶着栏杆面对大海,迎着海风,头脑很快清醒起来。
回头望去,火车站和相邻的警署欧式的红色房顶已在不远处。而我们住宿的旅馆就在距它百米左右的后方。
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笼罩了我,仿佛倦鸟看到了归林,我第一次在这异乡的街头,对那个不尽人意的破落宾馆产生了“家”的感觉。
为了更好的承接下文儿,旧文重发。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