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着的美梦

今天查了司法考试成绩，过了。beginner's luck.

我预设是要比目标多考一分的，想好了，报喜的桥段。我预设我是不会过的，分数出来前一晚，为了提前报名优惠，缴了又一年的学费，再来一年时间怎么安排，想好了。

这一刻，我还是觉得在做梦。备考的日子，一回想，记忆自动就会切断，太多痛苦。五月天的勇敢，单曲循环，现在听都有点痛。每天六点在湖边跑步，跑完回浴室冲澡，边冲边哭，哭的时候设闹钟，只有十五分钟，哭完七点还要读书。那个湖我跑了超过200圈。

能与不能，打了几百回。值与不值，厮杀几百轮。我和我自己，战了几百场。没有敌人，没有对话。每秒都弥漫硝烟，度日如年。

早晨查成绩的时候手抖，就像考卷一的时候，脚抖。频率差不多，控制不住。看到分数的时候，大尖叫，尖叫完，大哭。打电话报喜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听错了，因为我一直在哭，我不知道我哭什么，一直哭。哭了快半小时，之后在公司开会，她们说什么，我都听不见。嗡嗡嗡嗡嗡嗡。说什么，不想知道。

我要去读书的时候，我说，我要去闭关了，不能来打扰我，否则我会像武侠剧里的大师，走火入魔，武功尽失，喷血而亡。

我没喷血。有点走火入魔了。

卷子做了四十斤。卖掉那天，我提了一下，真的沉，不知不觉。

考试前，我买了一些书。什么《日本学者边带娃边在职考上哈佛》《你不是没有时间》之类，都是balabala的书，他们讲他们如何精妙的控制时间，在家庭工作各种角色中切换，如何靠毅力完成计划。但我只看到了，她全家如何为了她举家迁徙，陪读哈佛，帮忙料理其他事物。这一切…她轻描淡写。但对我，随笔带过，却字字刺眼。

我知，这比什么都不易。

姑说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就是邓波说那番矫情的英文时候，打醒我，还来得及复习。地利，我只能说幸好我家旁边有个湖。人和，一定是姑及时退休帮我把恺恺接走，姑丈、阿姨，大家都很给力。什么靠自己毅力如何控制时间，我觉得都是bull shit。再小的成功，都是一个团队的人在帮忙。孤军是不能浴血奋战的。

幸运，所有的幸运加起来，才有今天的欢喜。

中途差一点放弃，那时候我说，我不能退，退了我下半辈子只能跪着生活了，这是一场不能不战而退的噩梦。

庆幸，我没有不战而退。庆幸，遇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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