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天生就不能输,不管你之前赢多少次,输一次就再也翻不了身。孙传庭就是这么一个人。
孙传庭,万历四十七年进士,初授永城知县。天启初年进入北京任职,为吏部验封主事,再升至稽勋郎中,两年后因不满魏忠贤专政,弃官回乡。
崇祯四年,第一代闯王高迎祥率众二十万,与李自成,张献忠浩浩荡荡地开启了明末最刺激的一场弄农民起义,短短几年,横扫了西北,而此时帝国的财力和精锐部队都已经投到了辽东的防线上,没有太多兵力去剿匪了,孙传庭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开启了他的史书留名之旅。
崇祯九年,孙传庭主动请缨,出任陕西巡抚,上任之后,孙传庭自筹粮款,招募兵马,训练出了一支极具战斗力的血性之师——秦兵。
时年七月,高迎祥取道子午谷,打算直入西安。孙传庭以逸待劳,在子午谷设下奇兵,伏击高迎祥,最终全歼农民军,活捉高迎祥,解往北京,朝野皆惊,最终高迎祥被凌迟,孙传庭一战成名。
崇祯十一年,孙传庭与洪承畴在潼关埋伏重兵,引诱第二代闯王李自成孤军深入,打了农民军一个措手不及,只杀得李自成剩18人仓促逃跑。这一战,孙传庭取得完胜,农民军几乎全军覆没,史称“关中群盗悉平”。
凭此二战,孙传庭可称“扶大明大厦于将倾”,至此,孙传庭还没输过。
然而大明的剧情可不简单,万事都要反转一下。
崇祯十二年,清军入侵,崇祯下令各路兵马驰援京师。主战的孙传庭与主降的杨嗣昌意见不合,后被离间,崇祯听信谗言,直接将孙传庭送入狱中。
眼见克星没了,李自成死灰复燃,短短几个月兵力发展到数十万,逐渐占领河南,意欲直逼京师,明廷束手无策,无人能挡。
崇祯十五年,李自成围攻开封,无人可用的崇祯只能重新起用孙传庭。但此时的情形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孙传庭的秦兵已被杨嗣昌败完,尽数遣散,农民军声势浩大今非昔比,辽东战局愈加敏感,朝廷两线作战,国库早就没钱了。
留给孙传庭的就是这么一个残局,没钱,没兵。
时年十月,决定孙传庭一生的一战终于来了,孙传庭在陕西经过几个月的休整,小有积蓄,带着新募的士兵征讨李自成。在河南郏县,孙传庭悄悄潜至李自成农民军附近,出其不意袭击李自成,民军猝不及防,向东逃窜,孙传庭一路追杀三十里,取得了久违的胜利,然而造化弄人,天降大雨,官军又饿又冷,未能给予农民军致命一击。李自成人多势众,趁着孙传庭打扫战利品之际,杀了个回马枪,官军抵挡不住,兵败如山倒,李自成穷追不舍,孙传庭仓惶逃回陕西,几个月辛苦训练的秦兵遭到重创,从此失去了和李自成一教高下的资本。
退守潼关的孙传庭本欲休养生息,重新整顿兵务,奈何崇祯等不了,一再命孙传庭尽快出关决战李自成。面对这种情况,孙传庭只能顿足叹道:“吾固知战未必捷,然侥幸有万一功。 大丈夫岂复能对狱吏乎?”
崇祯十六年,孙传庭和李自成的最后一战。
八月,孙传庭率军十万东出潼关,九月十四日,两军在郏县相遇,李自成找到明军的痛点,派刘宗敏领一万骑兵切断了孙传庭的粮道。失去粮草供应,孙传庭决定先带兵回师打通粮道,李自成抓住时机,迅速袭击孙传庭,明军被打了措手不及,仓促应战。
面对声势浩大的农民军,明军陷入全面劣势,孙传庭所依赖的火车营被李自成击破,局势瞬间变成了一边倒,明军彻底崩溃,李自成下令乘胜追击,一昼夜追出400 余里。此战明军损失达 4 万余人,辎重数十万,孙传庭只得带着残兵坚守潼关。
十月初六,李自成只用一天的时间就攻破了潼关天险,孙传庭不得以身入贼军,最终马革裹尸还,草草结束了自己的一生。自此农民军声势大涨,李自成一路高歌猛进打进了北京城,崇祯自缢,明朝亡!
观孙传庭其一生,辉煌与落寞都与李自成有关,李自成一个小小的驿员出身,输了多少次了,每次都输的一败涂地,但就如同打不死的小强,总能浴火重生,从头来过,而自己出身仕途,一辈子没输过,自认为天选之人,临危受命,没想到输了一次,就是一辈子。
李自成赢就赢在他什么都没有,他身后是广阔的土地田园,他赢了血赚,输了不亏,所以他可以一直输,而孙传庭的背后是一座摇摇欲坠的大明王朝,如一间即将倾覆的大厦,他就像一根苦苦支撑着明王朝大厦的柱子,输一次,自己便被埋身其中,再也无法翻身。
更讽刺的是,孙传庭死后,崇祯“疑其诈死”,无谥号,无追封。
然青山依旧,几度夕阳,《明史》给了孙传庭极高的评价,“孙传庭死,关以内无坚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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